第十七章  将军姨夫

        太子又又又被禁足了！

        次日百官长阶下等待，交tou接耳，压着声音慨叹。只是慨叹之余，亦是见怪不怪。

        青州案最终是交由大理寺全权办理了，风声压得很紧，但平章政事照常上下朝，似乎是摘了个干净，反倒是詹事府少詹事换了个人，事罢各方也都绝口不谈，倒也是怪事一桩。

        前tou来了这么一出，太子监国的事儿也不了了之了。再见到明济已是在冬月。

        入了冬，端妃shen子不大爽利，成日缩在nuan房里，谢簪星被召见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候夜里留宿在乾清gong，晨起时明济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昨日皇帝睡得晚，今日晨起便耽搁了会儿。谢簪星nie着金带两侧，环腰扣好，跟在皇帝shen后，往外走了两步，隔着珠帘能看见外殿站在熹光里的明济。

        太监打起珠帘，脆响声声，明济随之微微垂首躬shen，“臣请问陛下安否何如。”

        “安。”皇帝走过他面前，只是摆了摆手。

        早膳早在皇帝起shen时就已经摆上了桌，此刻谢簪星坐在皇帝shen边布菜，明济则在前面茶桌上搓茶。

        “太子今日心情不错？”皇帝tou也没抬，调羹放到碗里搅出微不足dao的水声。

        明济将子盅放到托盘上，再呈到御前，dao：“今日收到了建威将军的家书，称此战告捷。算算日子，约莫已经启程回京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很轻柔的笑音。谢簪星从未听到明济如此放松的时候，筷子顿了顿，视线抬了抬，正巧看见明济低着tou抿出一个笑容，又极快消失不见。

        谢簪星怔了怔，似有些恍然。

        ――原来他笑起来竟是有一个很小的笑涡的。

        “哦？朕倒是还未曾看见文书。”皇帝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明济面上的神情淡了些，回dao：“战报应当已达兵bu了，许是掺在今日的奏章里呈上。”

        皇帝不置可否，像也只是随口一说，转而又dao：“那应当腊月中旬便能抵京了？”

        “是。”明济微微抬了抬tou，眼神凝在碗勺上，“后tou连着年，应当能多留几日罢？”

        皇帝吃饭吃得快，早年养成的习惯，此刻碗已经见了底，也没有叫人添，只是拿起小盏，chui了chui茶水，hanhan糊糊出了个声，dao：“再说罢。”

        话说到这份上，明济也没有再追问，安安静静在旁边又换了次茶，等到皇帝起了shen，才行礼告退。

        整个晨间，他的视线都没有往谢簪星shen上偏一次，就如同此前的每一次。

        只是这次他在退至帘外时，tou却显而易见向东偏了偏。

        东边隔着一dao水晶帘和已然扎起的帘帐，床榻上已然收拾齐整，瞧不出人躺过的痕迹。

        皇帝政事勤勉，明济知事以来日日晨省昏定，从未见至寅时才起。

        他的视线很快收回，像是不经意一瞥。但是收回之际却又转回了西边。连日以来的tou一回，谢簪星跟他的目光交汇。

        皇帝正低着touca手，视线里见她倏然攥紧的巾帕，抬tou问dao：“怎的了？”

        谢簪星心tiao有些快，chun上都有些发干，似有些心虚，低下touca手，回话时声音很轻，是以那丝颤抖也不明显，“无事。”

        min华寺那一回几乎是被谢簪星刻意忘在脑后，他们谁都没有承受东窗事发的能力。

        但，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