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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你真漂亮。等明年你穿上了嫁衣，我得赶在秦老二面前先掀一掀你的盖，假装我才是你的新郎官儿。”

        乌蔓依听得瞪圆了眼睛，半晌才：“我……我赶明儿去提点提点她，让她别放心里，免得五娘记恨你。”

        她那漂亮而妩媚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闪着嘲讽的光。

        乌蔓青：“我只是看祖母的脸色说话罢了。祖母本就不喜六娘和她母亲，但祖母礼佛，不能造口业，难听的话只能我们这些小辈来说。”

        乌蔓云脸色一白，被戳到了痛，只能默默地埋喝粥。

        老夫人听出了乌蔓青的刻薄，却也不罚她，只用那满珠翠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吃饭。

        乌蔓依愣了半晌，便夸妹妹：“没想到妹妹才十三岁，便这么懂人情世故。”

        乌蔓青倚靠过去，去嗅四姐上的熏香。乌蔓依怕她的口脂蹭到自己上，往后避让，可她仍是凑上前来不依不挠，姐妹二人在轿中便闹作一团。

        红小轿里，乌蔓依手捧着团扇，想起早膳时候的事情，便问自己的七妹：“六娘本就命苦，她如今人都死了，你为何还要挖苦她？”

        她明年出阁，嫁的是秦家的嫡二子。她是庶女，母家又商贾，算作是高嫁，乌蔓青也很为她高兴。

        乌蔓青用团扇遮住嘴巴，只出笑得眯起的一双眼睛：“这不叫人情世故，这叫察言观色。”

乌蔓青听了这话，连早膳也不吃了，抚掌而笑：“五姐说得对，小人家的女人进了咱们乌府，都是祖上烧高香，更何况一个青楼女呢。”

        乌蔓青看见四姐姐那漂亮的猫儿眼，看呆了一瞬。

        也是因为她为人老实敦厚，知书达理，女四书背得瓜烂熟的，老夫人才肯放心让乌蔓青跟她一起出去玩儿。

        乌蔓依面颊绯红，只说她口无遮拦，没个嫡小姐的样子。

        食完早膳，祖母不留大家伙儿，姐妹六个便各自散去。

        她与乌蔓青关系好，她们昨儿个便约好了一同去喜乐绣坊里看看有哪些新的花式，此刻都上了帷帽出门。

        乌蔓青又问她：“你与五娘素来没有争端，为何这次又要骂她？”

        乌蔓依长得最好，为人却敦厚老实。

        乌蔓依排行老四，母家经商，家财万贯，去年乌夫人病故后，姥爷便给她生母桂姨娘抬了贵妾，执掌中馈，连带着她的份也水涨船高。

        “孙姨娘脏了咱们家的门槛，人都死了，五姐还故意提起来，我当然是替祖母骂她。我若是不骂，等祖母去动她了，哪够她喝一壶的。祖母又不会明说，只会找法子磋磨她。”

        其余三个妹妹都不敢言语。一顿早饭，吃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