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时，他与玲珑相伴了漫长的岁月，见证她从小孩儿成长为少女，见证她情窦初开，见证她嫁给自己喜欢的少年郎，却唯独缺席了玲珑从出生到孩童的那段时光。

        “当年，父皇怀疑皇兄不是他的孩子，差点派人毒死他，拿药的女和何老太妃有龃龉，差点栽赃到老太妃上，还好后来母后发觉了……那封手书和鸡血石印鉴，就是那时候父皇留给我的。

        唾濡她的指尖，正如她无法控制的下。

        云舒来的时候回来越多。便是连修弥也能感受到她的焦灼，他便以此来推测朝堂上的动静。

        更令他感到血脉贲张的，还有她的言下之意。

        “是个男胎，可他……生下来的时候便是死的。”

        这是很冷的一个冬夜，再过两月便是新年，都城仍是没有下雪，寒风呼啸，万籁俱寂。

        云舒挣了一会儿便不再动了，他撩开她衣衫的时候，却碰到她隆起的腹。

        于是他俯贴耳，倾在云舒的肚子上去听，胎儿又动了一下。

        “就算我也诞下死胎……或者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缺个胳膊断个……”云舒忽地不哭了，她猛地盯住修弥的双眼，缓缓地勾起嘴，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云舒和云瀛都太弱了。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她笑。

        “疯子。”她说。

        它在踢他。六个月的胎儿，是他还是她？

        修弥怔住了。

        这像是一种术法，奇异地平息了他的躁动。

        “今日下午，萍儿早产了。”云舒。

        最后的商议结局是一半拨去修堤，一半重修室，不够的，公主和摄政王都从自己的私库匀一些，他们都不知自己被臣子摆了一，还觉得自己大公无私怀天下。

        这样的话语让他念丛生。

        她说这是“你我二人的报应”。

        君弱而臣强，危也。

        两行泪从她的眼中淌下来，月光冷淡而疏离，照得她的面容像是镀了一层凄冷的光。

        澹台修弥的心神都被她这笑容攫住了。

        “阿姊，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信我。”

        她在他耳边歇斯底里地尖叫，用手指抓他的手臂，划出血痕：“那万一我也生下死胎怎么办！”

        “你不也是疯子吗？阿姊。”

        即将为人父的帝王沉默了些许，便将云舒搂入怀中：“第一世时，我活到了玲珑出嫁那年，她一直很健康，从来没有生过什么疾。别多想，未央公主不也好好的吗。”

        “那也算是报应，”只听她用一种漂浮不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你我二人的报应。”

        “这会是玲珑吗？”他问。

        云舒用一个响亮的巴掌回答了他。

        他想了一会儿才知萍儿是谁，心里还在盘算着，若是个男胎，需得提防贤王对皇位产生想法。

        谁知他这一安，云舒反倒发了疯似的厮打他。

        没有回答。

        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难以纾解的念，想要箍住她的手对她用强。

        “这是好事，”修弥抬袖为她泪，轻言细语地哄她，“是男儿还是女儿？若是女儿，再封个公主也可以。”

要说彰显天威，未免也太过荒唐。

        刘蒙和宗政衍这二人，才能与野心兼，需得恩威并施才能牵住他们的缰绳，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澹台修弥握住她的手，住她因水而不再纤细的手指。

        “皇兄的的确确是父皇的血脉……皇兄跟我说，他梦见母后托梦，说萍儿早产，就是因为……他们是兄妹。”

        年轻的皇帝忽略了来自血脉的诅咒，有种狂喜于他腔中激。

        太奇妙了，他想。

        修弥抬时，才发现她在哭。

        澹台修弥碰到了她腹中孩儿的动静。

        当上天降下罪罚，我本已准备好独自承受，而你却说这是我们同罪。

        怀揣着虔诚的爱，晋宁帝拥住他的月亮，亲吻她的热泪，嗅着她的青丝，双手从她的面庞往下移，摩挲过她细的侧颈，捧起她因怀孕胀大的，拨弄着尖的红莓，温情脉脉地问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