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成熟了些，眉目也比从前多了几分厉色，训斥允恭时，她上有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

        云舒，云舒，澹台云舒。

        修弥却点点，赞同了他。

        “陛下，您应当思考的是，若您放了未央公主，其余的人又会如何看您？您的姑母、未央公主的父王会如何对待您？据本僧所知，太医院里沾亲带故的关系不少，若您赐死了太医，太医院里的其余太医在为您治病时，还会尽心尽力么？”

        这两个离经叛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佛法？他称这为佛法？

        每次他只要稍稍显一些真实的想法，那些教导他的大人们便会因此而斥责他，然后教导他那些毫无用的善恶观。

        “因为您是君，他们是臣。臣子们往往想要一个仁善的皇帝，以是非观念来制约皇权――这样的帝王手底下的日子才好过。”

        云舒对允恭得出的这个结论很不满意。

        云舒训斥：“佛祖面前，允恭，不得妄言。”

        云舒也在偷看他――与她纠葛了三生三世的、熟悉而陌生的眼前人。

        在幼帝陷入思考的同时，修弥也在打量着他暌违多年的阿姊。

        许多宗教向来崇尚平和、反对暴力，从客观上是可以维护社会稳定的。在历史上，统治者也会利用宗教来巩固统治，有时候也有被统治阶级会利用宗教来进行反抗，比如太平天国的拜上帝教。

        允恭伸出左手，：“那朕便将左手的第六指也切下。”

        尖抵住上颚两次，念出她的姓氏，然后嘴微圆，读出她的名。

        澹台允恭沉默了。

        “大师，我悟了！”

        四目相接时，云舒与他对视了一眼，就慌张地别开目光，去看前面的佛像。

        他侧对云舒：“姑母，才下了朝，你不是还有折子要批的么？便留朕在这里与云安大师学习吧，他一定是个佛法高深的僧人。”

        允恭锐的察觉到了姑母的不悦。

        （历史学得不好，只记得这些了……）

        曾经的晋宁帝、如今的云安大师叹了一口气。

        在转离开小佛堂时，他们的对话还随风传过来。

        修弥答：“不论是佛教还是教，对于陛下您来说，都只是维护统治的工。您只需懂得一二，让那些人去研究参悟，便可轻易地统治他们的思想。”

        --

        那佛像高高地立于莲华座之上，慈眉善目，悲天悯人。

        幼帝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两个成人之间涌动的暗：“是非善恶是给别人看的，朕只需要分析分析利弊、权衡得失。”

        修弥抬手摸了摸允恭的，目光却看向了离开的那抹影。

        “那朕便将折断这手指的人放、将切朕第六指的太医赐死。他们都破了我大吉的运势。”

        她气得不行，更为他话中所出的暴戾而心惊。

        修弥问他：“若我告诉你，确实该切，陛下当如何？”

手指该不该切？”

        从前云舒来信，他也知未央将允恭的第六支给掰折了。

        从未有一人像他父亲这样，为他仔细地讲解。

        便连姑母也是如此。

        作者废话：

        “为何太傅们只教朕向善，不像你这样教朕？”

        允恭在别人面前还装作良善，可如今在他生父面前，竟是装也不装了。

        “若是不该切呢？”

        云舒想笑，可她本笑不出来，只能暗中恼恨修弥要将允恭教歪。

        允恭问：“大师，对于佛教你是怎么看待的呢？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