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太阳开始散发灼人的温度，被久久炙烤的柏油路逐渐释放令人不悦的气味，灰白静止的蝴蝶缓慢煽动变成五彩缤纷的翅膀，枯木长出叶子，青草生长，燥热的风从他手指隙卷过。

        于锦芒说：“干嘛？没见过美女吗？”

        路世安叹气：“安静，现在我脑子里只记得你的北京口。”

        耳侧依稀听到人声，车子鸣笛声，读书声，热风浪一层没过一层，遥遥传来。

        以她脚落下的地方为基点，彩色如水般迅速覆盖着黑白，寂静被喧嚣吞噬，原本静止不动的画面在此刻熠熠地活了过来。

        “不用谢，”路世安沉静，“是我罪有应得。”

        于锦芒尖叫一声，下意识抓住路世安的胳膊。路世安原本站在隙之外，被她这样一扯，连带着一歪，向她倾倒，两人齐齐下坠――好似从梦境中的天空坠入地面，又好像高空蹦极，又似乘坐下坠失控的电梯。

        于锦芒快走几步，思索：“我都好几天没出去买菜了，可能还有――啊！”

        路世安说：“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

        于锦芒晕脑胀，不可思议：“这是什么鬼地方？”

        于锦芒低，只看到地板凭空裂开一个隙，越来越大。

        第4章  初中      同样的脸庞

        他也咬了一口面包，顿住。

        路世安微微抬眼，耳中只听蝉鸣聒噪，一声胜过一声，知了――知了――

        她费解：“你怎么这么淡定啊路世安？”

        两秒后，于锦芒捂着脸：“怎么说呢，你这时候忽然顺着夸我美女，还真的有点难以适应耶……谢谢你嗷，路先生。”

        路世安没说话。

        他低，眯着眼睛，仔细看她。

        “别说泰山崩于前了，”于锦芒说，“就算人猿泰山崩于你面前，你也这样吧？”

        于锦芒转，看到柏油路旁侧的学校，铁栏杆，爬满绿色的、细细的蔷薇，生锈的铁栏杆和植物圈起了沉静的教学楼――这是一个安静的高中，大约是放暑假了，只有五星红旗高高飘扬。

        路世安移开视线，他说：“没见过。”

        于锦芒捂住嘴巴。

        她已经好同对方进一步辩论的准备，而对方这个毫无火药味的答案令她猝不及防。

        路世安还是那副淡定模样：“看起来像我昨天来过的鬼地方。”

        “你知我新工作有多重要吗？我的新工作年薪是之前的1.5倍耶！而且还承诺帮我在北京落哎！”

        “好多人想花钱办理北京落都不到，我一高中同学，家里特有钱，他爹，花了50万，都没搞定一个北京口……”

斥责：“这玩意造出来就不是给人吃的，把农民伯伯辛苦种的麦子成这种东西，简直浪费粮食。”

        他盯着熟悉又陌生的周围。

        “北京……”

        “完该不会要赔钱吧”这个念出现的同时，她猝不及防脚下一空，跌落隙。

        半晌，他将那点东西艰难吞下去，剩下的小半块儿面包放在桌子上：“应该也不是给鬼吃的。”

        拖着长长尾音，好似将空气也叫得升温燥热。

        骤然的失重感令于锦芒眼前一黑，当她惊惧睁开双眼时，阳光炽热，晒得她肤发。

        路世安起，颇有租客自觉：“厨房里还有什么东西？我看看能不能些能让人吃的东西。”

        他正盯着她。

        于锦芒刚刚站稳，她并未看到方才那些变化，备恐高症的她如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躬着干呕几声，才堪堪直起腰。

        路世安嗤之以鼻：“你现在的行为才是浪费粮食。”

        于锦芒愣了一下。

        昨日里还是灰白一片的场景，在于锦芒落脚后逐渐向周围扩散。

        于锦芒勉强站稳，她抬，一眼看到路世安那双漂亮的眼。

        这句话刚说完，她脚下一趔趄，一歪，失去平衡。

        好似蜻蜓点水，起一片生机的涟漪。

        “我不可以在这里留太长时间哎，我刚找到一份新的工作，新工作，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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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在北京落意味着什么吗？我前同事，入职之后，办好口就辞职，为此不惜交了30万违约金，就为了一个北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