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想到这里，心便跟着痛。

        太后气得子颤抖，怒：“甚至为了那男子连命都豁出去了！那是死囚！死囚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得出来！你怎能将自己的命白白送到囚徒手中！”

        梁嬿匍匐跪拜，太后见状又想起外的闲言碎语，情绪难免激动。

        十七一子气没撒，便只能对着木桩打来打去，他后悔昨夜去找那姓岳的报仇了。

        这日，里来了位内侍。

        十七先一步下车，他立在车轱辘旁，如上次去成衣铺子一般，搭把手扶梁嬿下车。

        太后娘娘晨间礼佛，不知怎的忽然昏厥，一病不起。

        女子衣袂飘飘，神色匆忙，十七终于听见她腰间的禁步发出细碎的声音。他与梁嬿打招呼，可梁嬿不曾看他一眼，与尹况匆匆远去。

        尹况有了论断，“太后娘娘肝火旺，一气未发出去，受了刺激才昏厥的，需吃药静养。”

        太后缓了缓，遣走皇后已经殿中人，遂了梁嬿的愿，让尹况诊脉，安女儿的心。

        清幽的脂粉味也未曾停留，十七只闻到了一丝，便再也没闻到了。

        沉默片刻，梁嬿伸手干母亲眼角的泪，“儿臣明白。”

        泪水盈盈蓄满眼眶，太后揪着被角心痛不已，“哀家这病，就是被你气出来的！”

        小厮如往常般叫岳楠晨起念书，却发现屋中一片血海。

        太后虚弱地靠在床，抚开皇后递来的药碗，对梁嬿怒：“你给哀家跪下！”

        少帝还未下朝，年轻的皇后在床榻前伺候太后喝药。梁嬿一进殿便闻到郁的药味，不禁蹙眉。

        话音刚落，太后剧烈地咳起来，梁嬿忙起递去温水。

        梁嬿焦急万分，带上尹况匆匆进。

        晨间她礼佛出来，听见角落的人在闲聊，每一句都在往她心窝扎针。

        皇后乃江南人士，温婉端庄，就连说话亦是江南水乡般温温柔柔。其祖父乃前太傅，她与少帝的姻缘还是先帝在世时亲许的。

        天蒙蒙亮，一声尖锐的惊叫打破清晨的静谧。

        --

        梁嬿悬着心，总算放下。

        月华如练，长公主府蹿出一个黑影……

        殿中人看见梁嬿急忙行礼。

        “长公主携新逛街，千金一掷博男一笑，酒楼包菜讨男子欢心，你甚至……”

        梁嬿不知母亲为何这般生气，跪在床榻前，态度了些，“母后让儿臣跪，儿臣便跪。儿臣带了尹况为母后诊脉，恳请母后让尹况诊脉。”

        岳楠被挖了双目，断了双手，倒到血泊中，死状凄惨。

        一枚荔枝被满地凝结的血染红。

        “母后放心，淼淼决断前，都已考虑过安危，儿臣绝不会以犯险。”

        “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视而不见！”

        太后对尹况：“你出去，哀家与淼淼单独说几句。”

        梁嬿与少帝乃一母双胎，一前一后出生，可如今少帝已纳皇后，而梁嬿还未出嫁，甚至她如今的名声，没有哪家男子愿意娶。

        这一夜，梁嬿一夜无眠，十七亦然。

        垂在侧的手，暗暗攥紧拳，十七折，回到后院对着木桩一通乱打。

        如同昨日黄昏回到府上，对他不理不睬。

        “你怎就不听话……”

        人惶恐，无一不跪。皇后收了药碗，与梁嬿一同跪在床前，劝：“母后，要紧，御医嘱托切勿动怒。”

        梁嬿没有搭上去，双手交叠于腹前，落日余晖中，她高昂着，从凳上缓缓走下，骄傲得如同也夜幕最璀璨夺目的一颗星星。

        路过院子时，梁嬿遇到晨起从后院打桩回来的十七，往日她还会与十七说上两句，逗逗他玩，可如今她一心想快些到慈元。自从父皇驾崩，母后悲怆万分，子也大不如前了，今年寒春又得了很严重的风寒，足足养了一个月病情才有所好转。

        她不需要人同情，更不需要十七的怜悯心。

        皇城，慈元。

        怜悯心在她眼中，是嘲讽。

        “淼淼，听母后一句劝，不要再犯傻了！朝堂凶险，这都是陛下该面对的，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涉足？陛下如何对付摄政王，是陛下的事，无需你护着。”太后握住女儿的手，泪眼婆娑，劝：“母后不想再听见你的闲言碎语。”

悦，回来时两人皆冷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