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祭奠死亡。

        ――

        今天是什么时候？

        赞迪克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日期对于bu分人来说是一种模糊的印象，突然询问对时间不min感的人他们大多会说出些临近的不太确定的数字，但作为一个有强迫症的jing1神病，赞迪克记得每个国家的时间，也能报出所chu1位置的分钟liu动，jing1准度堪比冬gong墙上一百年未曾维修的摆钟。

        按至冬时间来算现在是十一月二日的清晨，而须弥因经度早于至冬，此刻已经迈入黄昏。

        几分钟后，赞迪克将被宣告死亡，宣告者为他自己，也不尽然是他自己。

        全盛时期的多托雷，所有博士切片源骨之地，亦或者应该称他为本ti，他傲慢地策划了一场葬礼，并为此祭奠瞬息，向曾质疑他的切片们dao别。

        学者总是习惯xing怀疑，审视，批判任何事物，多托雷的切片也是如此，因此博士自己也被自己评价，而今他已经受够了那些喋喋不休的争论。

        先前赞迪克向他发问要求将斯卡拉姆齐带回至冬，他在净善gong欣赏神明居所的建筑美学，距今已有百年的设计放眼现在也难以超越，和谐静谧在繁复gong殿里liu淌。

        他和颜悦色地与草神交liu，同时在共享思维中辩驳年轻的自己。

        “难dao你脱离母亲就无法独立行走？赞迪克，我不记得我有如此怯懦的过去，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也该终止了。”

        赞迪克咬牙质疑他是否太过傲慢，以至于他连自己的声音倒要当zuo恶意评价。

        很快，他们听见草神提出了她的交易。

        “……抹消掉你所有其他的切片，如何？”

        赞迪克呼xi停滞了一瞬，他立刻意识到此刻正在须弥的本ti自私傲慢的程度经年岁累积，他连他制造的切片也排除在外。

        多托雷欣然同意了布耶尔的提议，那十多秒所有切片都停下了手上工作，多个多托雷的声音同时在他们脑中响起。

        [结束。]

        所有人都意识到终点已迫在眉睫。

        博士断开了联络，切片被短暂允许休整状态奔赴死亡，其中有愤怒也有哀求，但他凄厉尖锐的少年声音仍在此格格不入。

        你会为之后悔的。

        他声嘶力竭地诅咒多托雷。

        少年切片没能阻止博士“自杀”，下一刻他感到眩晕，心脏频率开始降缓。

        死前三分钟，赞迪克踉跄奔上阁楼，费力用手肘撞开房门。

        没有上锁的木板沉重敞开，他拼尽全力向前与死亡赛跑，仿佛争夺朝夕的蜉蝣。

        柔ruan的丝织物上还残存在至冬稀薄的阳光，耳边心tiao已经微不可闻，所有感觉都在飞速减退。

        死前他有千言万语要说而无人聆听。

        “母亲。”他嗫嚅着他最为熟稔的名字，“斯卡拉。”

        赞迪克想念他，又担忧他。

        多托雷放弃了人偶，他把斯卡拉姆齐扔在了至冬。

        这和赞迪克预期的实验结果不同，他想插手其中改变结局，但已然自shen难保。

        赞迪克懊悔不已，他不该让斯卡拉听从本ti的调令，博士计划造神并不是为了实现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