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冒出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娃,拦住了陈玄卿的步伐。
河上的花神娘娘早已不见踪迹,路上人群也散了大半。
糯亲昵的语气,仿佛这样的对话出现过无数次。
这番话似无意提醒了陈玄礼,他不过是毫无实权的皇子,连自己封地潜入刺客都毫无察觉。
“好奇怪,我好像不会写字了哎...”
一室酒香。
陈玄卿没有作声,重新将面带好,抱着覃如离开了房间。
“?”
“殿下...妾就喝了一点点。”
直至觉得冷,陈玄礼才将房门关上,拿起落在桌下的酒坛子,坐回到了窗边。
立在一旁陈玄卿忽觉衣摆被扯了一下,他低看去,对上覃如酒意潋滟的双眸。
“买嘛,我还没放过花灯呢。”
每次想落笔时,眼前就会出现好几重影。
这熟悉的感觉,唤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挣扎的力度倏消,她讨好似地伸长手臂,揽住了陈玄卿的脖颈。
“该回去了。”
“不全是。”
“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河面上漂着许多盏花灯,每盏上都盛着主人的美好夙愿。
虽然那男子带着面看不清神色,但女娃总觉得他比方才松弛了许多。
房门大开着,微凉的春风灌进包厢内,散了最后一丝女子香。
“想谋害你的人查到了吗?”
陈玄礼上前一步,眸光不自知地落在了覃如脸上。
覃如努力睁大眼睛,才勉强看清面前的人。
当着旁人的面,覃如还能这般对自己撒,陈玄卿心中怒火消了几分。
“老爷,买花灯吗?”
“写什么?”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只落下了一点墨迹。
河面上的莹莹烛火勾勒出岸边一男一女的剪影,两人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情人。
只剩零星几个小贩还在叫卖,想着把摊位上最后一点东西卖掉。
女娃瞧见那高大男子抱着的那团披风里伸出一节白皙的藕臂,那节藕臂攀上男子的肩,似撒拽了拽衣领。
迟钝的意思让她没察觉到周围的暗动,只看到了眼前人的眼眸。
她不知自己是喝醉了的缘故,打了个酒嗝:“你帮我写嘛。”
他又能保护得了谁?
“要!”
若是没查到,覃如跟着他总归是有危险的。
陈玄卿看了她几瞬,还是妥协了。
陈玄礼沉默着退回了原位,“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臣弟。”
覃如晕得厉害,撑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第一个,写给陈玄礼吧。”
陈玄卿挑眉,语气谈不上太好。
覃如再迷糊,也意识到了不妙。
“还有最后两盏了,便宜卖给你好不好?”
只是再无欢笑声。
“怎么卖?”
无知无觉的女娃还在极力推销着。
语调是温柔的,但眼眸深沉,仿佛蕴着无声的风暴。
陈玄卿没有否认。
他解开上披风,系在覃如上,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来。
陈玄礼别过脸,似不想再听下去。
陈玄卿心中不虞,但凡挡路的是个大人,他早就一掌劈过去了。
怀中女子还在闹腾,他垂下眸,着小女子下巴,她仰起脸。
覃如也不脏不脏,直接一屁坐在了石阶上,抱着花灯开始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