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牙齿状况天生不好，倒不是爱吃糖，只是单纯的基因问题。

        这一声莫可奈何的妥协是这个话题的结束，一转眼，龙又问，林誉之现在交女朋友了吗？有没有喜欢的人？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林誉之温和地劝：“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林格有兴趣最重要，她有天赋，工作开心，这就够了。”

        林格仰脸。

        林誉之面色如常地说不用谢。

        事实上，经纪人回家过年，联系不上，林格自己在租来的房子里闷睡了一整个初三，在大年初四这天出发去看牙。

        递给林格的时候，不慎碰到她指尖。

        林格关掉房间的灯。

        这是意料之外的一场年夜饭，又如大多数家庭版的年三十归于平静。

        林誉之微笑着说初三再来看他们，林臣儒说行啊，到时候咱爷俩好好地喝一杯。

        只在夜里入睡前，听林臣儒感叹，果然兄妹是年纪越大越生疏的，以前誉之和格格那么亲近，现在也疏远了。

        林誉之离开时，龙挽留了几次，都被拒绝了。

        她甚至都没去记今天林誉之羊绒衫下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衬衫。

        林格微凉的指腹覆盖在他的手指上，只了两秒，好似漫天大雪的平原上点燃一桩木屋。

        他们表现得十分平静，平静到那些背着父母偷偷接吻、热切交缠的往事似乎从不存在。

        “我就是想直播，正经了，”林格说，“哎呀，妈，我就想找份约束没那么大、不用整天办公室的工作。”

        林格停顿一下，说了声谢谢。

        林格对此不发一言，她今晚的话很少，就像今天吃的不是大年三十团圆饭，而是一场即将分扬镳的杀青戏。

        她抽了张纸巾了角，不动林誉之递来的那个，好似不存在。

        林臣儒苦口婆心：“可你这份工作说出去不好听，而且，你现在还年轻，不知工作稳定的重要。万一以后直播没落了，或者你那账号被平台封了，你怎么办？”

        林格初中时就去补了第一颗牙――她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状况，冷冰冰的、呲出泛苦水的银色机械，滋滋狂叫、疯狂打磨牙齿

        龙：“格格，正经点。”

        林格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呗。”

        林臣儒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尽毫无血缘。

        林臣儒摇：“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林格说：“我想直播。”

        饺子薄薄一层，里面是剁碎的大白菜和猪肉蓉，猪前，三分七分瘦，加了花椒水调和。一口咬破了，里面热呼呼的肉汁了她一下。

        她笑眯眯，语调轻快：“趁着年轻多攒点钱，早日实现财富自由，我也能早早退休陪着你们，多好啊。”

        她皱着眉，下一秒，一张纸巾默不作声地递来。

        林格低，捧着碗里微微开波纹的鸡汤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坐在她旁侧的林誉之，一双青凸起的手自然地交叠在一起。

        锅里煨的乌鸡汤好了，林誉之起去盛。

        林誉之把纸巾放在她蘸饺子的小酱料碟旁，微笑着和林臣儒聊天：“医院也需要医生之外的工作人员，你想什么方面的工作？”

        她在初二晚上就回京了，和爸妈的说辞是公司那边有事要理。

        龙不以为然：“不好的吗？哪有人长这么大还黏黏糊糊的――不像话。”

        林格没细听，也没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