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的那个沐浴味就不错，”林格说，“就是上次借我用的那个。”

        他微微抬，视线从她卷着的、凌乱的换洗衣物上移开，落在她的发旋，寻找礼貌的落足点。

        林格把驾照握在手中，坚的边缘硌着她的掌心，她抬，对林誉之笑：“不会。”

        林誉之说：“我还以为是客。”

        林誉之。

        林誉之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冷漠，一言不发。

        现在的林誉之已经不会再为她手洗衣服。

        洗也要瞒着妈妈，彼时俩人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那连爱都称不上的暧昧躲在隐秘，像太阳花丛中躲躲藏藏的狗草，贪婪隐蔽地享受着朝不保夕的养分。

        教练说：“好啊，你对我这么大方，一点沐浴而已，我的就是你的。”

        “说不好，”林格说，“看情况吧，我得好好地和我朋友吃饭、喝酒赔罪。他什么时候接受我歉，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关系,  ”林格说，“我送你去医院,  我会开车。”

        没有别的好办法，毕竟那是医生的手臂，灵度最重要。回去的路上仍旧是林格开车，这个时间点还没有那么拥挤，林格一边慢悠悠地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给教练打语音电话。

        他那个格，要强的程度并不比她差。最开始扭伤手腕，为了不让她担心，都是自己在房间中默默涂药膏，镇痛舒缓的雾，怎么今天……

        教练听到：“什么东西绿了？格格，你边是谁啊？”

        差一点就把“鸽的是私教”说出口，林格终于找到驾驶证，也后知后觉到不对劲。

        开车把林誉之送进他的医院里，一说是肌肉痛，过来的医生眉都皱紧了，仔细看他那条胳膊，一边按，一边问他感觉。

        健教练。

        “下午五点到你那边，”林格说，“洗干净等我，你知，我最讨厌男人一臭汗味了。”

        他那只手腕上贴着热敷贴，安静地等待着短暂的抚。微微的热尝试安抚他手腕酸胀的不适，而林格则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将手机放在前排，开着免提，毫不顾忌他的存在，同另一个男调笑。

        林格忽视掉他异样的沉默，急匆匆地将他送回家，仍旧背着自己的大包离开。她脚步轻快，完全不看林誉之那微皱的眉，只笑着说：“你一个成年人了，比我都大，也不是孩子，好好休息，一个人肯定可以吧？”

        “去上班吧，我自己过去就好，”林誉之安,  “我只是手痛，又不是手废了。”

        他说：“格格，我不想你为我耽误工作。”

        健结束后一汗，林格不喜欢带着一的脏回家，每每都是洗完澡、换下衣服后再走。上次她带的小瓶沐浴用光了，只好借教练的。

        教练说：“好呀，我刚买了草莓味的沐浴，你闻闻，喜不喜欢。”

        “我哥，”林格说，“灯绿了。”

        林誉之微笑：“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格想，再小一些，两个人什么东西没见过，彼此间哪里没有看清过。别说看一眼贴的衣服，林格有段时间手过，碰到冷水就会冒红色的、大片大片的疹子。那段时间，她的贴衣物全都是林誉之给她洗。

        林格笑了两声，林誉之提醒：“绿了。”

        林格摊开双手：“下班后就回来，你忘啦？我要上班的。”

        下午三点半才结束，结论是肌肉紧张导致的酸痛感，需要静养两日。

        “不是工作，”林格说，“我今天下午……不去上班。”

        “好了，”她说，“先不和你聊了，我抓紧时间把我哥送回家，然后快加鞭往你那边赶。”

        林格说：“对啊。”

        林格不赞同：“你自己都是医生,  还不懂什么叫休养啊。”

        她从包里哗哗啦啦地翻驾驶证,  里面好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掉出,  她不在意，在林誉之眼子底下，从容不迫地把内文卷一卷，重新回去。

        林誉之目视前方，不言语，只是用手轻轻着自己那贴着热敷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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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誉之抬看她：“你晚上不回来了？”

        他微带歉意：“你真的打算陪我去医院？这样放对方鸽子，他会不开心吧。”

        林誉之说：“昨天听你在手机里讲，是约了朋友？”

        “而且我放了朋友鸽子，他肯定很难受，”林格认真地说，“所以呀，我要好好地向人家赔礼歉――嗯，哥哥，你晚上可以一个人睡的吧？”

        没什么可羞愧的，也没什么可以在意的。

        林誉之先前就对健教练有敌意吗，他今天又巧合到不去上班，而且这个时候手痛。

指并拢,  她按了按，听到林誉之咙间溢出的闷哼。

        林格记得林誉之在洗手台前偷偷为她搓洗衣服的场景，天气热，他只穿一件暗灰色的t恤，汗水从他的下巴往脖颈上，在昏黄的灯光下闪一点克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