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誉之不动声色，他问，“有什么比和我散心还重要的事情吗？”

也不知，别怪他们，”林誉之说，“要怪就怪我，那个时候，我还没调整好心态，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林格不确定：“应该有吧，不是什么热门色号。”

        以前就是这样。

        林格沉默五秒。

        “过夜？”

        她之前走美妆赛，没起来，但自己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化妆技术也蹭蹭蹭地提升。兴致地选好了些几个感兴趣的釉口红和眼影盘等新品后，林誉之爽快递出信用卡。

        林格说：“哇，这么大方？”

        林誉之笑：“别贫――多选几个，你这个丢三落四的格，多买几只也好，就算丢得到都是也不用惦记。”

        人纲常，天经地义。

        林格其实也不常用那支膏，她说了声好，照例上下班。

        “瞧你说的，不让你多选几只，我都不好意思听你这一声夸奖，”林誉之说，“去吧，看上什么买什么，今天刷我的卡。”

        林格呆住。

        林格是无神论者，却也忍不住想。

        “……我一个好朋友过生日，”林格说，“我答应了他，要陪他一起玩，到时候估计也要在那边过夜。”

        她潜藏的抑郁情绪，林誉之那被篡改遗嘱后得不到的财产，龙的病……

        林格说：“天啊，你现在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像珠穆朗玛峰一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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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林誉之别别扭扭的，一开始都不要开灯，好像并不想让她看到哥哥的。这种掩耳盗铃的法同样发生在林格上，她不许林誉之叫她“妹妹”，她也不愿意叫林誉之为“哥哥”。

        这是个不可抗力。

        林格近期常常有些恍惚的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和林誉之刚开始的那个阶段。她自己都不好形容那种兄妹不是兄妹、情侣又非情侣的氛围。他们之间从没有光明正大的表白，始终都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林格愣住。

        她又问：“什么时候呀？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调休。”

        林誉之目不转瞬望她，声音压低，温温柔柔：“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林誉之笑：“那你去选一只，我送你。”

        林格说：“好呀。”

        林誉之问：“这边有卖的吗？”

        王霆接手的项目忽然间多出大量的工作量，几乎每天每夜都要加班，完全抽不出同她吃饭，林格半开玩笑，说王霆多半是年初时拜的雍和显灵了。

        林格说了。

        刚好。

        路过美妆品牌集合区，林誉之停下脚步，问林格：“上次是不是丢了个膏？什么色号？”

        两人都把“发生关系”视作一件最能表达爱的方式，在份失衡的密闭空间中，清晰明白彼此是家人，却又急迫地依靠，爱来尝试摆脱这些强力约束。要把对方和自己都弄死一般地暴烈爱，一如即将攀上最高峰时的急切，妄图通过最终点炸开的烟花和失态浪来掩盖一切的苦恼。好像只有在大脑完全空白、宕机之时，他们属于兄妹的记忆才会被完全清理。

        “想好了，”林誉之笑，“不会再改了。”

        她犹豫着：“可以改个时间吗？”

        王霆苦笑，又保证，等缓过这一阵，一定把膏还他。

        似乎如此就能逃脱佛祖的惩戒。

        林格提分手后，她在医院中确诊、并积极治疗了心理疾病；林誉之的舅舅路毅重主动拿出了原版遗嘱，林誉之顺利继承了遗产；龙术后也渐渐恢复，愈发好起来。

        林格时常会想，在林誉之被她拉下这段扭曲关系的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在无声地接受破坏理的惩罚。

        林格微微侧脸：“现在想好啦？”

        十二号到十七号。

        林格开心，说了声谢谢哥哥，径直走向美妆区。

        “我们十二号去，十七号回来吧，”林誉之说，“怎么样？”

        王霆的生日是十五号。

        一连七日，林格都没能和王霆一同“共进午餐”。

        林誉之说：“你生日。”

        等待sa打包商品的时候，林誉之站在林格旁，笑问：“下个月有空吗？我订了三亚的酒店，想和你一块儿去那边散散心――你昨天不是说很想去那边的海底餐厅吗？”

        林格拿着卡，去结账。

        周末，林誉之开车载她去逛街，想让她帮忙参谋一下礼物，寄给龙和林臣儒。

        他是个从不藏私的好哥哥。

        “嗯，有住的地方。”

        或许她们的确天生不该在一起，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林格问：“密码是什么？”

        口不言，目不视，耳不听。

        他所有的银行卡密码，支付密码，甚至社交账号的密码，林格都知。最基础的，就是她的生日；有需要复杂或者三种字符的，就是她名字的首字母简拼大小写和她生日的结合。

        “用习惯了，”林誉之解释，“一直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