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

        她有点昏昏，口有一气，很快就要出来――她压不住这些愤怒了，它们需要一个迫切的发口。

        “阻止你乱来的责任，”林誉之说，“需要我再讲得直白一些吗？格格？我在阻止你用亲过我的去亲另一个男人，阻止你用碰过我的手再去碰其他脏家伙，阻止你用接纳过我的――”

        健不健康，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她知手机有这项功能，可以保持和亲密的朋友始终共享位置，就像给对方装了一个定位仪，但是，但是――

        “你能什么？”林誉之重复一遍，说，“你能的事情有很多，格格，你聪明，漂亮，又有决心。”

        他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坐在轮椅上――受伤的那条被宽松的西装遮盖着，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健康的人。

        林格说：“回答我。”

        没等她说完，林誉之便打断了她。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羞耻的样子，甚至就这么直白地告诉了她，他们早就开始共享位置了，在她不知的时刻，林誉之对她的定位了如指掌――当然，她也能随时查看林誉之的定位。

        他说话声音不急，像早就料到她所有反应，早就知她会说什么：“我是你哥哥，爸妈不在这个城市，他们把你托付给了我，所以我必须要尽到责任。”

        林誉之纠正：“不是一直，是你上次喝醉酒之后。”

        “好，那么我回答你，”林誉之说，“我――”

        林格不记得，她难以置信地望，林誉之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如山寺老钟。

        林格问：“你一直都在和我共享位置？”

        不合时宜的夸赞让林格沉默。

        因为激动，她的口微微攒了一口气，脸颊过热，不是害羞，是说话急促导致的短气。

        林格和林誉之向来都是习惯用微信交，很少用手机自带的这个短信功能――她什么时候开通了它？

        这是打算等她先开口的姿态。

        “你想听什么呢？”林誉之轻声,  右边脸颊有微微、克制不住的肌肉颤动，像是要笑，又好似苦涩的言难止，他问，“需要我现在就承认吗？”

        点开详细信息后，能够清晰地看到两人的位置。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令林格大脑空白几秒，以至于忘掉转移话题的初衷。半晌，她看向手机，迟疑片刻后，解锁，打开和林誉之的信息界面。

        “林誉之，”林格说，“你是以哥哥的份阻止我吗？你敢拿我的命发誓，说你真的是以一个亲哥哥的心态来看待我吗？你现在真的在以亲哥哥对亲妹妹的角度、来关爱我，照顾我吗？”

        “说实话吧，”林格问，“你今天大晚上受了伤还坐轮椅过去，现在又口口声声地讲哥哥的责任。”

        林格问：“你想什么？”

        林格说：“我能什么？”

        林格坐在沙发上，看着林誉之――他脸色有些苍白，因下午合伤口了血，端正地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叠，放在上，微微侧着脸，看向林格。

        林格的口犹在剧烈起伏。

        林格说：“你说呀，你要发誓，说你要是有一句假话，你面前的我――也就是林格明天出门就掉进下水中立刻死掉！”

        她捧着水杯，看着兄长，认真歉：“哥，对不起，其实，我今天参加的是王霆的――”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她单方面失忆的，爱。

        果然。

        林格放声音，尝试转移话题：“哥，那你怎么知我在哪里呀？”

        就像他们谨慎、如履薄冰,  都不能去拆穿的那一防线,  那最后一扇大门。

        他说：“没关系，不用为此感到抱歉，我能理解你。”

不能确定林誉之此刻的心态，她没办法从兄长表情中来推断出他的情绪，她早就说过，林誉之像灰，像已经燃尽了、堆在一起的檀香灰烬，没有人能从这堆香灰中判断出它曾燃烧怎样的火。

        林誉之微笑着说：“因为我一直在和你共享位置。”

        “没关系。”

        在林誉之那个大、空旷的房子中。

        很轻的一句话，轻松地讲出，毫无负担。

        林格说：“说吧，让我听听，都是些什么责任。”

        林格的确先开口。

        林格得到了林誉之的沉默。

        第42章  强吻  疯（四）

        “你到底是讨厌我乱来，还是因为我乱来的对象不是你？”

        而林誉之看着她，轮椅让他们在坐着时终于能够平视。

        等她想要对林誉之解释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家里了。

        林誉之说：“格格。”

        手机上分明的字眼就像一颗随时会炸开的弹，不知已经在边潜伏多久。

        “我不是想什么，”林誉之说，“我在阻止你’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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