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地看着林格手中那坏掉的风机，不用细看，就能瞧到那上面明显是又磨又咬出的电线破损痕迹――不是老鼠，而是面前妹妹的可怜牙印。

        房间内都铺设着气，她的脚趾却还是不安地挪了挪，不是冷，是说谎后的下意识动作。

        林誉之问：“这是你的理由？”

        “嗯，”林誉之说，“这几天只有我们――”

将持续四到五小时，极寒天气，非必要不外出，取消一切外作业，学校放假……

        林格仰脸，一脸意外，惊讶到不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

        林格：“喔。”

        林格看他，灯光下，他是北方稳重的山，波澜不惊，不会掀开眼看玻璃窗前上蹿下的杜静霖一眼。

        林誉之没有立刻去开门，他仔细冲干净上泡沫，用浴巾干和发，才穿上睡衣，走过去开门。

        林誉之问：“怎么了？”

        林格举起手中东西：“它坏掉了，我可不可以用你房间中的风机？”

        他在餐桌上和杜静霖、林格敲定了去长白山那家酒店的路线和时间，加上中间的休息时间，大约需要六个小时才能抵达，不算长，也不算短。

        “……不是，”林格说，“哥，明后天送菜的不来吗？”

        “毕竟我是个有原则的情人，”林誉之垂眼看她，“在某个大小姐说她需要我之前，我不会和她发生任何超出兄妹界限的关系。”

        林格刚想说自己胆子还不至于小到这种地步，转念一想，又乖乖说好。

        林誉之不看她，喝鸡汤：“看我什么？我脸上有花？”

        一个可以在夜晚、正大光明去林誉之房间中找他的理由。

        林誉之却不会在意这种感。

        他不说话,  等妹妹先开口。

        他在洗澡时听见卧室的敲门声，小心翼翼的三声，和高中时、与林格约定的暗号一模一样。

        林格垂但并不丧气：“杜静霖讲的事情让我害怕。”

        杜静霖跑到玻璃窗边拍摄信息：“我得发个朋友圈。”

        林格：“……不。”

        不仅仅是因为害怕。

        林格：“……不。”

        拙劣的手法，糟糕到让兄长忍不住叹口气，又不假思索地选择忽视掉。

        “风机在卫生间洗手池旁侧的墙上，”林誉之说，“你可以直接拿走，回你房间慢慢。”

        杜静霖还委屈上了，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嘛，哥，你这样也太凶了。”

        林誉之还未想好让司机来，还是自己开车。

        林誉之说：“只是因为害怕才来找我？”

        林誉之站在门侧,  他只穿着睡衣，干干净净，如玻璃窗外被大雪积压的青松。

        对于她来讲，能想出、并对其付诸于实践，已经很了不起了，了不起到林誉之可以为她鼓鼓掌。

        很感。

        “谢谢哥哥――”

        林誉之紧绷一张脸，对林格说：“晚上害怕了就叫我。”

        她想到，在多年前，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林誉之已经“改掉了”他不吃储放很久蔬菜的习惯。

        她主动提起话题：“那我们是不是要过几天才能去长白山？”

        林格眼巴巴看他。

        林誉之斥责：“少说这些，格格胆子小。”

        林格总觉之前的歉不够真诚，也不能令林誉之完全地毫无芥。她悄悄看兄长一眼，房间中气充足，林誉之只穿了浅灰色的家居服，忙碌没有令他疏于锻炼，肩膀仍旧坚实，此刻他在同杜静霖说话，结随着声音而动――

        “因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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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杜静霖兴奋冲过来，“那岂不是侦探小说中最经典的暴风雪山庄模式？被风雪困在山庄的一群人，离奇的死法――”

        林格握着那风机,  好久,  才说：“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不是为了进入的理由，是她此刻到这里的原因。林格想不到更多、更恰当的话语来表述，只是在看到林誉之的表情后，潜意识中不想继续撒谎。

        林誉之没说话。

        “不，”林格说，“不是理由，是原因。”

        哪怕是生病了的林格，也不会忽视的感。

        她低吃饭，心不在焉地想，好像……这的确是个理由喔。

        第77章  真心话  停电

        林誉之说：“这样的恶劣天气，明天清晨，如果撒冰剂的车不来，其他车就算换上雪地胎、绑上链子也难开进来。”

        林誉之倒是冷静：“冰箱里的菜和水果、肉足够我们再吃四天。”

        林誉之打开门：“进来吧。”

        林格举着手机，看了好久，惊叹：“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么长时间，林格还站在外面，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裹着件睡衣，瑟瑟发抖，发乖顺地垂在肩膀，半干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