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转过脑袋，“啊，难还不止一个画展吗？不是我把画挂上去就好了吗？”

        “那你以后不会手生吗？展会上面的展品怎么办？全都用旧的吗？”

        沈知言单手枕在脑后,他抬起脚，往贵妃榻里面挪了几步，给白郁声让出一点空间,让她好坐着,顺便有些高傲地扬起脑袋，从鼻腔里带出一个音节,慵懒随。

        “你以为我是谁？你再猜猜在此之前我都在书房里干些什么？”

        光是两个反问句就把白郁声的问题给糊弄了过去。

        “你东西准备好了吗？”

        白郁声为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感慨到沈知言这双手不去当手模实在是世人的损失。

        估计是用了高分辨率的复原技术，甚至可以媲美许多博物馆开发的书画展品详细介绍。

        沈知言：……

        “嗯。”

        “啊，你是说画吗？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她长舒一口气，将笔洗干净，挂到了一边的笔架子上,抬眼往坐在床边贵妃榻上的沈知言看了过去。

        “一方面呢给自己的简历锦上添花，还有呢就是在你这赚一赚实习证明，到时候就省得我到找实习单位了，最后就是……呃，名正言顺地逃课……”

        刚刚绕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换了个话题。

        “光是看看图片就能进步吗……”

        她小跑了几步，蹲到了沈知言的贵妃榻边上。

        沈知言放下平板，单手环过女孩的脑袋，指尖着她的发慢慢把玩。

        白郁声一空下来就喜欢盯着自己看,沈知言对此早就见惯不惯了,就连视线都没有从平板上转移。

        “什么东西？”

        沈知言用中指与大拇指将屏幕上的图片放大，拖拽到画着苔藓的局，却发现小姑娘的脑袋跟着自己的动作上下微微摆动。

些年沈知言经过沈老先生的培养以及自己会贯通了中西方绘画艺术，再加上成年之后心也有所改变,连带着画风也有些变化，但基础的技巧方法都是那一套，经过三个月的针对练习，不能说完全追得上沈知言的技术,但比起同期的同学来说算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虽然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这会儿白郁声的神态，但多半能才出来小姑娘并没有在认真听他讲话。

        自从沈知言答应完全带着她学画以来，外书房里边原本沈知言的地方基本被白郁声给霸占了，笔墨也是两个人共享，白郁声偷懒的时候就连墨都是沈知言帮忙研磨好的。

        也许是自己的手，也有可能是自己袖子上的袖口，还有可能是无意中沾到的墨渍……

        “又怎么了？”

        平板上面是一副被放大了的《层岩丛树图》，虽然被放大了很多倍，但并没有失真，也没有满是赛克。

        好啊，语气狂妄。

        “不是，你真当我们就是去玩玩的吗？”

        白郁声按着沈知言的要求,画完了一幅水墨人物小品。

        “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没有在保持练习？”

        经脉与骨骼蛰伏在表之下，混着沾染的墨渍，明暗起伏，不是那种营养跟不上的脆弱感，而是呼之出的张力。

        沈知言抬起脚，对着她的膝盖了一下。

        师傅帮着徒儿干活，哪还能让她碰上那么好的事呢……

        白郁声收起了自己打量沈知言这双手的神情，抬看了过去，眼中还挂着几分迷茫，要不是沈知言已经发现她在开小差了，还真没准能被她蒙混过去。

        顺着甲床往下，就是他一双骨感有力的手。

        “这幅图很好地现了巨然的点墨形式，主要表现在点苔与点叶两个方面，在淡墨的基础上，有意识无意识地点缀大小不一，淡疏密有间的苔点，洒脱不羁又极富韵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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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郁声倒也实诚，心里想的什么全都说得明明白白，她掰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一边数着。

        沈知言拉远了镜，《层岩丛树图》的样貌完全展了出来，“这幅图的山峰分为三层，近、中景二层是主题所在，双峰相叠，增强主峰气势……”

        “能问问你答应参加我这个展会的目的是什么吗？”

        “去北城的东西。”

        沈知言看了白郁声一眼，勾着手卡着小姑娘的脑袋给人捞到了怀里。

        白郁声也完全不客气,直接侧坐在沈知言的边上,着沈知言腰上的衣摆玩。

        白郁声一边听着，一边注意沈知言着平板的手指，他的指甲一直都修建得很干净，至少在白郁声认识他的那么几个月里边，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什么时候留过指甲，甲床微微泛粉，端圆规整。

        “嗯？怎么了？”

        反正什么都比他讲的话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