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状元为什么会害死你母亲？”弦月小声插嘴问他。

        “她本来就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生前是，死后更是。”

        “早在你出生时，她就该给你爹殉情陪葬去了，也亏得我仁慈才放任她与我作对那么多年，她不知感恩，竟还想与我平起平坐，她怎么不该死？再说了，她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爬上你爹的床，未婚先孕怀上你这个野种，那一次虽有我的设计，但也是她自个儿浪，才会让人得了手。”

        “你怎么来了？”余老夫人看见他，脸上顿时出了凶光。

鬼，他浑发乌，并不像是被淹死的水鬼。

        “我中状元后，皇上得知我家情况，大为赞叹我的两位母亲，并要为我的两位母亲赐下贞节牌坊，于是我便回家与家里人商量将生母由妾提平妻，以后两位母亲平起平坐，不分妻妾，谁知这个提议竟让她起了坏心，故意败坏我母亲的名节，得我母亲上吊而亡！”

        面对余秋昇的控诉，余老夫人仍旧不以为意，“慈母多败儿，要没有我的严苛要求，只凭陶桃，你怎么可能金榜题名？怎么可能封侯拜相？”

        “你是余秋昇余大人？”眼看他们就要针锋相对，弦月赶紧插嘴打断。

        那时候，余老夫人刚嫁过来，年纪尚小，本不懂照顾刚出生的婴孩，于是将年幼的他全然交由娘照料，娘再细心也不及亲娘，生母觉得与其这样，不如由她自己来喂养，便求了祖父祖母帮忙说情。

        “这事怪只怪你自己。”余老夫人撇过去，“我一世辛苦浇水施结出来的果子，她凭什么不费灰之力就得到了？更别说这些年来，她还在一直干扰我教导你，不停地拖我后。”

        余秋昇飘到余老夫人面前，“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白眼狼，言辞凿凿说余家上下合伙欺负你，你怎么不提你是怎么算计杀害我亲生母亲的？怎么不提你所的一切本不是为了我能成材，而是为了自己能够得到贞节牌坊，为了能像秦雪梅那般名扬四海？”

        “怪我？你竟还敢怪我！”余秋昇怒极了，整个地都因他的咆哮声而有所颤动，水面更是起了波浪，拍打到了弦月他们所站的石上，不过他这点子本事在余老夫人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余老夫人轻一挥手就平定下了他引起的动乱。

        “你在背后嚼我，我自然要来，怎么可能放任你颠倒黑白。”

        “你们说说，哪个母亲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儿？不是自己生的不知疼这话也没说错吧？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我当她的孩子，而是她拿贞节牌坊的工！”

        “没错，我就是她口中的白眼狼，你们认为的不孝子。”

        才刚学会说话走路时，她便张罗着先生给他启蒙，将他拘束在书房中学习，每日不学会她规定的东西就不准吃饭，若是敢哭闹，还得挨板子，那比他手掌还宽的竹板，啪啪地打在他的手心上，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就在旁看着，一点怜惜都无。

        方才余老夫人所说的事情，在余秋昇嘴里调了个个。

        “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得感谢你，不你的初心是什么，可我要是知会因此害死母亲，我宁愿不中这个状元，不这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