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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恒应/恒刃】余依往生涅槃

’刃‘我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刃?”我问。问出口后怕馅,好在这人没在意,以为是我忘记了这号人物。他告诉我“刃”是他的孪生弟弟,自幼和他走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明明我们是一起在这尼姑庵里出生的,现在却剩我一个人守在这里,”他举杯饮尽了,“母亲也在大火中丧生了,这世上我就剩这一个亲人了。”我想起来丹枫的亲人近几年也先后去世了,再加上医疗事故,更是众叛亲离,或许这就是他们格外投机的原因。这个人是比丘尼的孩子,恐怕这其中也有一段往事,但是我也不好追问。

        夜深了,小菜和茶都见底了,窗外雨也渐小。我找了个由没有在藏经阁过夜,到楼下却找不到我先前放在这里的伞。风不小,我猜测是被风到不知哪里去了。时间紧迫,我淋着雨回了耳房。路过丹枫和景元的房间时,我听到里传来规律的呼声,确信我的兄长和他的朋友是睡下了,才安心地回去换了衣服睡觉。

        之后平安无事了几日,我和景元在岛上逗留的时间都进入了倒计时。我们白天也就划船、游泳,要么就是在学习佛经。那天之后我在丹枫面前提了一嘴涅槃经,丹枫以为我对此有兴趣,非常高兴,还专门请了一位法师来给我讲经。于是我每天多了一项功课,那便是在丹枫和景元讨论商业上的事情的时候接送那位法师上岛,并且在两趟摆渡之间听他讲经。那个神秘人送给我的手串被我藏在口袋里,有次我当着法师的面拿出来盘,那法师对这手串也是很欣赏。这手串的美甚至让他从佛法的海洋中分出力,抬起眉来夸赞。

        我原本以为丹枫是不烟的,但是随着和景元会谈的深入,他每天的烟越来越多了。虽然可靠的嬷嬷总会及时地清扫他的烟灰缸,但是我能闻到,他上的烟味越来越重了。不仅如此,我在听法师讲经的时候,偶尔也能听到隔屋里丹枫和景元的高谈阔论之声。有时丹枫会发出一种我从来没听过的暴躁的声音,我无法想象一个一贯优雅的人发出这种声音时的神情。

        至于夜里,夜里的景元是很粘人的,总是以各种借口缠着丹枫,这刚好给了我偷偷去藏经阁的机会。我一看他们睡着了,就偷偷地去藏经阁里找那个神秘人。一开始我还很不自在,但是随着和这个人相变多,我也熟悉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眼前的“丹枫”并非本人。我们几乎夜夜厮混,后来更大起胆子来,我知有的时候丹枫白天也会来看他,因为我从他上嗅到了丹枫上才有的莲香。

        时光飞逝,景元离岛的日子来的很快,转眼间他就要回到世俗的世界里了。我和丹枫在岸上送别,虽然我只在岛上呆了十几天,却觉得好像在岛上生活了半辈子似的。我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我感觉我现在一洁净,好像打娘胎里就没沾过荤腥了。景元离开前,他背着丹枫送了我一个红绳串着的转运珠。

        “忘记给小恒包红包了,就送你这个吧,别告诉你哥哥。”景元很俏地把手指竖在嘴边,向我眨了眨眼。转运珠是一只黄澄澄的小狮子,我猜那是金子或者某种名贵的合金。绳子是红色的,我再次发现整个靛馆没有一丝红色。虽然丹枫对此的解释是为了避讳过去的火灾,但是我觉得比起在颜色上忌讳,不如把那些香火坛子停了。我看不出转运珠的好赖,于是决定拿给那个神秘人看看,他之前是技术员的,但似乎对这些工艺品也很有研究。

        那个老婆子大概是猜测我已经见过藏经阁里的那位,于是有次她趁着四下无人揪住我、恶狠狠地警告我别再掺和。她揪住我的袖子,我袖子下面的藏着的景元送的转运珠便了出来。那红色分外扎眼,老尼眼尖,也更生气了,她说:“按照我们靛馆的规矩,是不可以有一丝赤色的!你这红色,倒是让老想起那场可怕的大火!真可怕啊真可怕。”

        我赶紧把珠子摘了放在口袋里,她才平复了心情,恢复了那副修行者的高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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