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说：“爸爸，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人，我也不知你到底会不会理解我，不过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你失望的。”

        人之将死，她没有什么心愿了，事业她得很好，儿子也很优秀。

        “我在想，有个小姑娘每天在阳台上看我，却从来不和我说话，或许应该帮帮她。”

        冯月松在病榻上挣扎了七年，在生命的最后她骨瘦如柴，不见往日的雷厉风行。

        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她是因病去世，离世前有遗言，说墓碑上的字不想太冗长，有名字和照片就够了。”

        春山一愣，说：“阿姨好有个。”

        她张大嘴巴，很惊讶似的，“阮鹤生，你……”

        想了半天想不出该用什么词形容，最后憋出来一句：“蓄谋已久。”

        她眼角向下垂，是情绪低落时才会出现的，阮鹤生与照片上的春怀翼对视，他说：“您放心，我会照顾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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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山沉默片刻，她自知讲不过他，干脆转移话题，她扯着阮鹤生的衣袖，说：“不说这些了，过来见见我爸吧。”

        春山有种被耍了之后恼羞成怒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什么都不知就被你下套了。”

        伞被收起来，两人同撑一把伞。

        阮鹤生说：“如果没有那枚袖扣你会主动与我说话吗？”

        春山的后知后觉在此刻豁然开朗，那枚袖扣本来就是有人故意丢下的。对她来说，阮鹤生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对阮鹤生来说却不是。

        墓碑上的字非常简单，只有她的名字和出生以及死亡日期。

        她有点紧张，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见照片上春怀翼的笑容似乎没有那么灿烂了。

        春怀翼去世时三十二岁，只比阮鹤生年长两岁，算是同龄人。

        八个月后，到了冬天，阮鹤生因工作搬来南城。他住进母亲的家，同时在两天后发现对面那栋楼上每天都会有一个女孩趴在阳台上偷看他。

        起初阮鹤生感觉很有趣，慢慢地他决定给女孩一点小小的“帮助”，于是有了那枚袖扣。

        她不会，她没有勇气，她只会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搬走。

        最上的照片像旅游照，她穿着吊带长裙，双手高高举着，笑容灿烂又明媚，和春山在家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别无二致。

        阮鹤生牵着她到冯月松的墓碑前。

一面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春山长大了，可春怀翼的生命却永远停在了三十二岁。

        春山抬问：“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你妈妈？”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不想在墓碑上贴着死气沉沉的照片，那并不能够代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