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慧慌忙抹掉眼泪，站起，“你安心看书吧。”

        如果是前者还好办，若是后者……春山无法想象阮鹤生是否愿意放走她。

        她声音干涩，“如果真到了我最不想到的那一步，我会和她分手。”最不想到的那一步当然是指阮鹤生不再喜欢她，亦或是她不再喜欢他。

        阮鹤生说了什么，春山猜测他是要送周云慧回去，果不其然，周云慧拒绝了。

        春山抬起，妈妈忙于家庭、孩子，无暇顾及她，她很多年没有和妈妈好好地聊过天了。

        周云慧说：“明天就上学了，你收收心，晚上看看书，我回去了。”

        心口莫名一酸，她说：“好。”

        车子开走后周云慧返回楼上，春山连忙回到房间坐好，装作拿出书在看的模样。

        周云慧现在认为春山和阮鹤生在一起是因为她对春山的关怀太少，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加上春怀翼死得早，所以春山喜欢上一个年龄大的男人。

        她走在前面，春山推了一下阮鹤生，小声地说：“你也走吧。”

        “春山，以前的事，是妈妈对不起你……如果你再遇到什么，一定要给妈妈打电话，等我到了海市就联系你，好吗。”

        物理书的一角在手中捂得，周云慧坐在她的床上，问她：“春山，你是认真的吗。”

        周云慧在，她可不敢留阮鹤生。

        周云慧苦口婆心地说：“春山，你还小，你才十八岁，没有谈过恋爱，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春山是极致的理想主义，她总把喜欢的东西和人想象得很美好，周云慧是戳破这层幻想的人。

        周云慧忽然想通了，这是她的女儿，她怀胎十月差点难产生下来的女儿。

        跑到阳台上向下看，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在后面的自然是阮鹤生。

        某一天夜里，春山慢慢地爬起来为她盖上被子，小小的躯在黑夜里，小心翼翼又可怜。

        无论发生什么，最终受伤的只会是春山。周云慧很清楚这一点。

        春怀翼去世的时候她恨过女儿，认为是春山不懂事，导致春怀翼冒着雨也要赶回来，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车祸。

        毕竟是周云慧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对春山再了解不过了，“在你妈面前还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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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如何了，看样子没有到剑弩张的地步。

        周云慧同样想到这一层，她长叹一口气，“只怕到时候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她不该背负着这件事痛苦地活一辈子。

        春山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嗯。”

        春山不认为以后会遇到比阮鹤生更好的人，同时她也不傻，偏偏往刀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