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郑芙果然没有再回去过。

        “妈妈……”郑辛终于肯看她，低着望进她的眼里，似有泪水在眼眶打转，“我……我只是……不想你和他有联系，好不好？”

        郑芙并没有目的地，

被夺走的恐惧令他无法思考，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急急拽着郑芙往后扯，力大得惊人，郑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他的怀里。

        郑芙意识到他们的这段关系彻底出问题了，母亲不像母亲，儿子不像儿子，一切混乱的好似那个雨夜，她也要被这四下滂沱的雨给淹没了。

        “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车来了，郑芙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拉着他的手走上了车厢，在车门关闭前对在地上的母亲说了声好。

        这么想着后的衣服因着郑幸牵着而微微拉扯，郑芙低见他一动不动望着自己，满眼澄澈，里有着藏不住的欢喜，他咬着手指抓紧她后的衣服糯糯：“妈……妈……”

        “妈妈……对不起。”少年低着，声音似乎是带上了哭音。

        郑辛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错了什么，把低得更下，只是由先前握着郑芙的手腕此刻变成将其放在手心，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摸着被攥出来的红痕。

        这句话刚说出口，掐着自己手腕的力陡然增大，她扯着手想挣脱，没想到郑辛却越握越紧。

        她不知能去哪，要去哪，活下去对她来说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情。

        耳旁的话晃晃悠悠勾起郑芙的回忆，她还记得，郑幸刚学会说话的那会

        “你说的那小孩？”他姿态慵懒，摘下墨镜随意挂在领口。

        “你弄疼我了，郑幸。”郑芙无奈，声。

        郑芙鼻一酸，想拉他的小手，耳边母亲的谩骂又再次响起，“没良心的东西，脏了家门不说，还要生了这孽种，到最后连妈都不要了，难怪你姑姑他们叫我赶快把你踢出家门，老天爷哟，你怎么让我生了这么个畜生啊……”

        郑芙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从她出生至今她的母亲没有哪一天不是这样，小时候的鞭打变成如今口上的谩骂，再到生下郑幸之后变本加厉无休无止的羞辱，她终于受够了。

        郑芙不知自己为什么必须这么说，明明并不是非要解释的东西，她大可向往常那样直接忽略郑辛的所有诉求，因为不怎么样郑辛总会会守在原地痴痴望着她。

        郑芙摸向他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声音温温的，带着安抚质的哄：“不会其他的，我保证。”

        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他都六岁了，会说的也只有这一个字。

        郑芙无动于衷，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不少人驻足，大多数是来看热闹的。

        “妈，你骂累了就歇歇吧，这么多人看着丢脸。”郑芙提着行李箱立在站台前，色苍白异常，眼里没有一点光亮。

        郑辛吻过来的时候她没有躲，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她能察觉到肌肤那传来的和不易察觉到颤抖，以及耳旁少年那带着哭腔的祈求:“妈妈……别不要我。”

        郑辛子一抖，手微微松开点力但还是不愿意放开她，低着活活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你敢走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我没有你这个种。”

        郑芙拉起郑幸的小手，有些冷了，但好在掌心是热的。

        郑芙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脸色不虞:“有时间再联系。”

        他怕放手了，手心里的宝贝就跑了。

        他的发有点长了，搭在额前，郑芙心一动顺手摸了上去，轻轻了，“嗯，我知。”

        她明明都知，为什么不这样呢？

        “可是……妈妈……我……”

        刘忻禹笑着松开手，上下打量这个呲着尖锐狼牙的小崽子，和这女人有着几分相似的脸，愤怒不言而喻。

        和刘忻禹草草告了别，郑芙就着那只被郑辛死死攥紧的手拉着他走到了一阴凉树下，路上没什么人走动，空气中满是知了的聒噪声响，气氛一时剑弩张。

        “我有必须要的事情。”郑芙在他错愕地目光中摇，“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