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遇一手护着余烟，另一只手则是强势地抓着笤帚，控制得沈母动都动不了。沈母看着眼前高大愤怒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松开笤帚的手一巴掌扇在沈长遇的脸上，余烟见了吓了一，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沈母就拿起桌上的碗砸在她儿子的上，鲜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豆大的几滴泪落下，他立刻干眼泪，一把将余烟抱在怀里。

        心中紧绷的弦还是断了，沈长遇怔怔地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她，黑婆子，何尝又不是他的？

        “余烟？”

        她明明很神，明明之前还笑着说这次回来给他新衣服……

        她瘦了，脖子上有一结痂的疤，上的衣服还有水渍，她冻得直哆嗦。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男人正在开会，他愣了一下，最终面无表情地开完了会，晚上十点回家后，面对空的大房子，他这才落下一滴泪，但也仅仅是一滴而已。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个名字的，女孩抽泣声和洗碗的动作暂停，动作僵地回，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怎么了？呢？你怎么在这里洗碗？”

        沈母听到声音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来，拿起旁边的笤帚就往两人的上打，什么小贱蹄子，臭不要脸的，小没良心的肮脏词汇都砸在了余烟的上。

        手中的布袋落下，书散了一地，沈长遇一把将蹲着的余烟拉起来，两只手握住她的手，刺骨的寒混着冷气侵入他的，余烟一边哭一边绝望地看着他，断断续续：“死了，都怪我呜呜呜，她被我害死了……”

        那次寒假放学从学校回家，他率先去的其实是黑婆子家，相比较自己家，黑婆子和余烟才更像他的亲人。远远地看，一间孤零零的小屋堆在皑皑白雪中，沈长遇心里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加快步伐进了屋，房子里很冷，没有一丝人气，纸糊的玻璃都破了，冷风呼呼地往里，灶台，床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家里的柜子凳子都不见了踪影，更别说黑婆子和余烟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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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座的女人在偷偷抹眼泪，沈长遇说不出什么心情，他有些不懂，他的父母从未好好对过她，他不明白余烟为什么还会为他们落泪。

        没等沈长遇反应，沈母一把揪住余烟的耳朵狠狠拧了起来：“小贱蹄子，勾引我儿子还不够现在还勾搭这个小畜生，你真有能耐！”

        看到是他，余烟再也控制不住，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样低声叫他：“长遇哥……”

        屋里家多了，他没放东西就往厨房跑去，只见一个女孩儿蹲在地上，一边抽噎一边洗碗，水大概是冷的，毕竟浸泡在水里的那双手，红得吓人。

        他着急地回家想要问清楚，远远地就听见了自己母亲大声的叫骂声，离近了还有熟悉陌生的抽噎声。

        最疼爱的小儿子，相守了一辈子的老伴儿都没了，一想到自己从小讨厌的大儿子混得人模狗样的，沈父就痛苦，他嫉妒又不甘，终于在一个醉酒的深夜喝了两片感冒药后不幸的也去了。

        他一直都知他们来找他，贴着他高中的黑白照，知他们如何对路人说着诋毁他的话，也知他们在这里受的苦，之所以不他们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地回去，老家不仅有田宅，在带余烟走之前他还留了一大笔钱足够他们养老了。但是没想到刻薄了几十年的夫妻俩竟然以这种方式死去。

窜，最终熬了两个月后沈母病倒了，沈父带着老伴儿刚回家，老人就咽了气，去了。

        曾经村子里最趾高气扬横行霸的一家人就这样草草没了。

        余烟哭着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厉害的拳打脚踢，沈长遇一把将沈母抗抱起来丢在门外，生平第一次，他愤怒地大吼：“妈！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死了？

        “长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