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仓皇红着耳，目睹他食指轻点瓶，将淡褐色的药粉一点点磕洒在她脚踝上。辛辣灼热，有些痛，却能忍受，她踌躇着张口想声谢，叶慈眠放下她的脚，抬起来默默端详她一阵。

一墙之隔，孙明财等人仍在高声笑谈，字字句句清晰入耳。

        “除你之外，他还另娶了别人？”

        “这倒是奇了，”徐西复，“古有《觉后禅》一书，载曰书生将狗肾入，随即大无比，教女子如入云巅。也素有奇谲春物，或饮汤，或搽药，或套或环，以助床兴――可多是佩于男子之。如此在女子内作术者，实在是鲜少听闻。”

        隔众人也如她反应一般，纷纷惊奇唏嘘了一阵，不过许是见杜呈璋不感兴趣，他们草草收尾，随即又谈起别番话事，而也许是有所感应，话题告一段落时，沈鸢下意识抬，猝不及防地，她看见一人静立在厢外已不知多久，他隔着半片珠帘与她相望，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脚背上。

        沈鸢低按着脚腕不语，忍不住去注意隔动静，却只听杜呈璋笑了一声，他没有答话，只反问孙明财：

        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不在场，话题便愈发肆意了些，沈鸢侧耳听着，言语间似是话及一名德国怪医，说他偶然从牛眼里提取了什么胶物出来，那物珍稀之至、价比十倍黄金，后竟被一位公爵以高价聘了去，将那胶物注进公爵夫人的私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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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子雨多天热，伤口若沾了脏水，容易溃烂发炎。”他低从西装口袋摸出一只药瓶，两指一拧，旋开盖子，“如果鞋码不合适，就不要再穿了。”

        一时竟不知是被人看到了脚，还是遭人发现偷听男人的风月淫话更值得慌张，沈鸢吓得险些呼喊出声，回过神来，忙不迭将光着的脚进高跟鞋，便是蹭到磨破的脚踝也顾不上了。

        “如你方才所说，这般淫闻野趣，那德国公爵若爱惜名声，自不会外传，你又如何得知？况你在日本留学，与那德国也是相隔万里，要我看来，莫不是你自己春心漾、没个正经，编排了故事来哄我们罢？”

        沈鸢闻声动了动眉，原也以为这孙明财是哗众取、信口开河，不想真有这般诡艳之事。

        “你这可怜儿，未经房事，哪里会懂，”孙明财嗤，“那大幸之要，匿于女子阴褶之中，各人生得各有不同。若巧幸生得凸起，稍一碾磨便如泉涌注，轻轻巧巧泪登仙，若生得隐蔽，便如木钝石女，凭你怎生卖力，也难以教她入境。那怪医将胶物注进，便是为了让夫人要膨起外。如此，入肉之时便不消周折，三两回合过后，准教她化作水淫妇，摇摆尾、哭喊求饶。”

        “非也，非也，这便是你们有所不知，”孙明财笑，“我只说这传闻绝对是真，为何？可别忘了，咱们叶医生是从德国留洋回来的。所谓无巧不成书，我所说那怪医啊，正是叶慈眠的德国老师的一位朋友……”

        “你此物多神？”孙明财，“听闻那夫人本是清淡子，向来不爱此事。不想待此物注进，竟如开了窍般，与那公爵缠绵欢好，一整夜叫声甚，当真是死仙。”

        叶慈眠没有说话，待她穿好鞋子，他拨帘进来。一步一步走到跟前，蹲下，以手托住她将落未落的鞋底，不由分说将鞋跟撤下半寸，重新出红的伤。

        刘敬笃未说完，厢内大笑，孙明财拍掌起哄。

        男人在隔边说边笑，沈鸢听着，不觉停了动作。

        难以不去联想自己与姚珞芝，原来床上之别，许是那生得不同，正出神时，隔厢房竟也好似知晓她所想一般，忽一男子坏笑出声，大概是刘敬笃：“我听闻大少爷新纳了位姨太太，乃是香阁里数一数二的青柳姑娘。那么方才所言，想必深有会，与其你我在这儿纸上谈兵，倒不如请大少爷来分享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