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咬王施宁更反感有人对她用如此强的姿态，但容姒事后一定会愿意为她的失态支付高昂的代价，于是王施宁没有挣脱，以一种乐见其成的心情合容姒，任由容姒这阵急促而暴烈的风雨侵袭，她低看着两人接的肤，那里正传递着容姒的温和细微的战栗，比任何言语都更直白地袒着她的望。

        容姒在哗哗的水声中分辨出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来人从容的连步子都半耷着迈，在她闯入浴室的前一刻，容姒步入淋浴房，拧开了。

        能让容姒失态至此的，八成又是因为容妧，王施宁有时候会觉得，她对容姒投以的注视，可以说是残酷的，即使容姒都快碎掉了，她也只是由衷地觉得，容姒连崩溃都崩溃得如此合她心意，像一幅被泪水重新晕染过的仕女图，哀艳得不可方物。

地走向浴室，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汗涔涔的额和通红的眼睛，容姒将水龙速开到最大，捧了一把冷水泼到面上，随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意，告诉自己没事了。

        王施宁正想着去拿衣服，容姒突然从水幕里走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无法共情为情所困是她天生带的病，但她社会化程度良好，能够拟态出细腻的关怀，容姒是个很好的学习对象，她是细致贴而纵容的，注定了她同时是挑剔锐且惯施的。

        容姒的指尖发红，还沾着水汽，她柔地看着王施宁，发黏在侧脸，眼神也漉漉的。

        容姒低，将前额重重抵在王施宁的锁骨上，蹭了蹭，然后扶着王施宁的后脑咬在她的侧脖。

        要是容姒睡不着，她还可以提供一点安眠药，近日的天气预报阴雨连绵，她也可以带着容姒去南加州晒晒太阳去去，容姒心情好转的概率还能再提升几个点，明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成年人的勾引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的狗狗，王施宁突然觉得，容姒的花语是手慢无。

        王施宁视线在容姒滴水的发梢和透的睡衣上停留一秒，语气温柔，我给你拿套干净的睡衣，你注意不要感冒了。

        没来得及等到回答，最后一个音是落在王施宁边的。

        要接吻吗？

        王施宁看到的，就是容姒整整齐齐穿着她那套连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的保守的睡衣，被突然淋下来过热的水的一抖，乌黑的长发很快被浇透粘在上，样子有些狼狈。

        听到王施宁的声音，容姒闭上眼，将自己更深地埋入水幕之后，仿佛这样就能洗刷掉所有不合时宜的弱。

        脱离了热水的范围后透的衣服很快冷却下来，缓慢失温的容姒瑟瑟发抖，王施宁抬手给她解开衣服的扣子，把她沉的衣服褪下，又将她带进了温的雨幕。

        容姒将自己沉入这片人为的暴雨里，热水砸在地砖上溅起细密的水雾，像一层温热的茧，将她与暴雨外那个充斥着心悸与噩梦的世界暂时隔绝。

        容姒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

        王施宁刚刚突然醒过来，迸发了某种预感，起床沿着微光寻过来，就看到这场面，她没有追问容姒这大半夜不睡觉穿着衣服淋浴的奇怪举动，人心里都有一片自留地，会长出些奇形怪状、无法与外人的情绪，她自己也会在凌晨一点被无名火堵着莫名其妙来一场citywalk，自然也允许容姒有这份突如其来的、漉漉的崩溃。

        那种熟悉的、想什么却无能为力的恐惧，像藤蔓一样从胃里攀爬而上，缠绕住她的心脏。

        王施宁没有出声，她只是靠在那里，目光穿过氤氲的水汽，冷静而准确地落在容姒微微颤抖的脊背上，那目光太有实质，几乎能摸到容姒颤抖的影下，那场正在无声进行的让她溃不成军的战斗。

        可以关乎爱，关乎权力，也可以关乎毁灭。

        王施宁倚着台盆沿，有些好笑地看着容姒。

        她撑在洗手台上的指节泛白，梦中容妧那双泫然泣的眼睛，在她脑中反复交叠，织成一张冰冷的网，缠得她几乎不过气。

        镜面上蜿蜒的水扭曲了她的倒影，正如关于妹妹哭泣的梦境正灼烧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