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渴望，压抑到几乎要裂开。

        清晨的光线从百叶窗隙落进来，为客厅添了点意，也照亮了餐桌那几笼刚送来的莲香楼早茶。齐诗允走出主卧，闻到熟悉味时微微一愣，而雷耀扬坐在桌旁，装作不经意般开口：

        “刚刚叫的外送，怕你没时间吃早餐。”

        他明明知她喜欢这家店，却又表现得像是随口点的。就像往常许多个早晨的影子，却是现在他们都不愿拆穿的习惯残留。

        齐诗允在对面坐下，保持着面而安全的距离。

        雷耀扬给她推来一份鱼翅灌汤饺，一盅椰皇燕窝炖鲜，都是她几乎不会变的点单。

        “多谢。”

        她淡淡说，语气着刻意压下的公事化。男人不以为意，只是抬手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一张柚木餐桌隔开一米远距离，虽然两个人都只是默默咀嚼口中食物，但早餐的气氛比起昨日的晚餐实在松弛许多，吃到一半，雷耀扬终于抬眼，语气故作随意：

        “最近有记者和外人……好像开始留意到我们分居的事。”

        听到这开场白，齐诗允指尖顿了顿，茶杯差点碰响。她抬看他，眼神保持冷静。她当然知。她比谁都明白舆论的扩散速度和传播的毒。

        而雷耀扬见她不语，又继续：

        “我们突然分开……”

        “外界怎么看…你是公关，比我更清楚。”

        两句话，他把主导权抛回她手里，也让她无躲藏。齐诗允微微蹙眉，放下筷子，沉声回应：

        “不用你提醒，我会理。”

        男人盯着她，嘴角压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只怕你嫌麻烦。”

        “你工作那么忙，我可以帮你清扫这些障碍。”

        听过，她心口收缩了一瞬，感觉灌汤饺哽在咙难以下咽。他这个人，一如既往的心思缜密，所以在这种关键节点上，更是狡猾得她让恼火。

        齐诗允思酌几秒，平静地深一口气表明态度：

        “分居确实容易引起猜测，但我不想因为这些就重新住在一起。”

        “你也知我为什么要同你分开，所以下次麻烦雷生，不要再用类似的借口留在我这里。”

        这句话像一绷紧的弦，勒住她的原则和底线。雷耀扬听过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但这一瞬间的沉默，比任何言辞都更危险。

        半晌后，他饮了一口咖啡，又问：“你怕什么？”

        齐诗允的背僵了一秒。

        她当然怕，怕靠得太近就忘记界线，怕他只要出一点点以前那种温度，她就会心得一塌糊涂。怕失控，怕乱了阵脚，怕自己又回到当初那种几乎要被他搅碎的情绪里。

        但她不能说。

        她只能移开视线，语气很轻，谨慎又冷漠：

        “我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