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他是七族之中力量最強的人……這樣的人，也會感到害怕嗎？」

        想想不久前她還在水族悠閒地度假，誰知只是和蒼滺吃頓飯，轉頭就被綁架，還差點丟掉小命。

        伊瑟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揀選用詞。

        「可以坐妳旁邊嗎？」

        「沒、沒事……如果是你的話沒關係。」

        殷璃頓時消去所有雜念，緊張、羞怯、煩惱一掃而空。

        「……你能不能老實跟我說，我在外面晃到底安不安全？」

        「與其說困擾，不如說上次那場意外讓他……嚇得不輕？原本以為好好保護在羽翼之下的事物，卻瞬間就被人奪走，差點摔得粉碎。」

        伊瑟望著她，慢慢閉上眼，一會後又睜開。

        「妳在武力方面沒有自保能力，所以不能單獨出門，但合理保障安全的方式有很多，這也不能成為把妳關起來的藉口。」

        殷璃眨眨眼睛，覺得她那位老哥的形象越來越撲朔迷離，她到現在都沒能有個體的概念。

        ──嗯，畢竟少女心是一日三變的嘛，在昨天之前，我都沒意識到自己喜歡你。

        「有時候我覺得它很脆弱，有時又覺得它無比堅強。」

        最後她看向伊瑟，想知他怎麼解這題。

        殷璃非常佛系地想著，下秒決定把煩心事都扔到腦後，眼前一堆體事情都沒解決完，幹麻要給自己找那些抽象問題。

        「老實說，我太不確定妳現在希望我怎麼碰妳。」

        「我是說、照以前那樣就可以了。」

        殷璃反覆咀嚼這句話，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抓住。

        伊瑟毫無遲疑地點頭。

        她在這個地方逐漸開始找到自己的定位，但依然十分茫然，也不知自己想守護什麼東西。

        伊瑟脫掉外袍坐了下來，而殷璃低頭瞥了一眼，看到兩人大雖然沒有貼在一起，但也只隔著一個拳頭不到的距離。

        坐下來的時候，伊瑟比她高半個頭，而且不曉得是不是距離近了，他的睫看上去比平時還長。

，知很多事情不是口頭說說那樣簡單。

        伊瑟不曉得是不是習慣了這種注視，殷璃甚至覺得，他像在等她看夠了才開口。

        殷璃想到『喜歡』兩個字，腦袋突然又炸了，莫名其妙把自己搞得暈呼呼的，只感覺到她的嘴巴在張合。

        「我到處亂跑……會讓他很困擾嗎？」

        殷璃走神好一會，接著才意識到自己看呆了，連忙把目光轉開，隨後像是髮尾有個結一樣，不斷撥弄自己的頭髮。

        又過了一會後，他非常平靜地傾過來，在她上落下一吻，然後又非常自然地坐回去。

        「再強大的力量，也抵不住想守護之物的脆弱。」

        伊瑟認真說出的這番話，殷璃實在沒法套在她那位便宜哥哥上。畢竟在旁人口中，闇魁是神祕而強大的存在，已經不是立於頂層，而是整個人類世界的頂端，世界上誰都無法奈何的存在。

        看來，人生到處是悖論，在沒遇到之前，還是不要煩惱那麼多吧。

        只是把目光轉到體事情上後，當她再看向伊瑟時，沒來由地就紅了臉龐。

        殷璃愣了愣，一時沒反應到誰要關她，一會後才想起來，她在這姑且算是有上面的人──也就是闇族頂頭大佬，她那從沒見過面的所謂親哥。

        「那你呢？你想守護的東西，也很脆弱嗎？」

        ……哇，還真是哲學。

        光族人的臉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殺，難怪有些聊八卦的書，認真把他們顏值的攻擊力拿來評比。

        她平常不怎麼想這些，但稍微仔細思考下去，越想越頭痛，還開始自己嚇自己。

        她整個人都好了。

        外面的人都把闇魁傳得神神乎乎，殷璃也不曉得，自己該對這位兄長抱持什麼態度才對。

        伊瑟看了她一會，什麼都沒說。

        她在心裡反覆念著平常心平常心……結果發現一點用都沒有。

        伊瑟應該察覺了她的異樣，但什麼都沒說，起走到床畔。

        殷璃點頭，就是頭點得有些太用力，看上去十分古怪。

        殷璃腦袋一片渾沌，都不曉得自己在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