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鱼支支吾吾。今天的事太过难以启齿，她连倾诉委屈的理由都无法诉之于口。

        预想中气势汹汹的质问全都用不上，份暴的危机就这么轻飘飘落下。时鱼以为纪朔会凭锐的直觉参破她的掩饰，结果想象中的刀光剑影全然化为他柔的试探。

        “沈慕青他……为难我……”

        时鱼无措地垂眸，躲避他的目光，眼睫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像蝴蝶的翅膀，颤颤巍巍、撩拨心弦。

        这也是世家大族难以接受族人和Beta结合的原因。

        纪朔手臂的力度重了几分，把人紧紧箍在怀里，神情浅淡：“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

        他倾诉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

        “……”时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无法言说的荒谬。

        手掌贴着她的脖颈，像是把纤弱的脖颈握住，纪朔俯视着神情惶惶的时鱼，嗓音又恢复初见时的冷淡。

        “摸了哪里。”

        “今天，他了什么。”

        纪朔的声音一寸寸冷下去：“我去找他。”

        “他摸了哪里，哪个位，全说清楚……我才能帮你。”

        纪朔从这份糊其辞的话语里，锐地碰到一丝难言的羞耻，一猜想蓦然闪过。

        将来斩断束缚、剥除藤蔓的那一瞬，她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弃之如弊。

        可如今看来，纪朔居然也想留住她。

        ――作为地球人，她本没有信息素这种东西，就算匹度高，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时鱼甚至开始无措：“……你为什么要查这些？”

        在看到信息素匹度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侥幸变成难以言喻的苦涩……那是很正常的Alpha和Beta的匹值，40%，低到无法被任何世家大族接受。

        Alpha和Beta于生理上，从来不是命中注定的爱人。

        在反应过来他意思的那一瞬间，时鱼突然感到恐惧。

        他嘴里很少有谎言。

        如果说沈慕青缠着她的脚腕往望里拖的藤蔓，那纪朔就是她慌乱中胡乱抓住的浮木，她暂时攀附着他获得息的机会。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数据报告，耳畔是纪斯衡苦恼的叹息：“要拿这份匹度说服族中人，还真是件让人疼的难事。”

        时鱼勉强维持表情：“我……我今天只是被他吓到了，我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

        ――她开始后悔了。

        逃避心理下，时鱼僵，下意识想要推拒。

        蔓延的妒忌与愤怒里，纪朔虚握住她的脖颈，指腹摩挲脆弱的肤，眼神晦暗不明。

        目光渐渐变得沉暗。

        “等一下！”时鱼惊慌地阻拦。

        那一刻，他久违地感到一丝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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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鱼，如果你不说，我会亲自去问。”

        “日后的……事情？”

息素匹度越低，孕育高等级孩子的几率就越小。

        以往的矛盾不过是强迫亲吻或拥抱，唯独这次，她不能让纪朔知沈慕青了什么……那些光是回忆就让她羞耻到浑颤抖的经历，她怎么敢说出口？

        “他……他今天摸过我。”

        “……你什么意思？”

        “时鱼，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摆脱他，就把事情都说清楚。”

        她咬着嘴，声若蚊呐。

        时鱼望进这双深邃的棕色眼眸里，失神地喃喃着。

        “因为我要考虑日后的事情。”

        挥出去的拳被承接，怒火与怯意霎时转变为错愕，时鱼怎么也没想到纪朔偷拿她的信息素是为了进行匹。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她的大脑却突然失去了理的能力。

        纪朔在认真地思考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