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喜欢，但你太特别了。沈延北眯起眼睛，习惯地垂眸俯视她，我欣赏能把一件事到极致的人，你知用心，也知用脑子。比起那些一厢情愿爱我，或只会脱衣张的女人，你有趣多了。

        自尊被怀中温存着的女人这般践踏，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和受伤，以往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一样。沈延北嘴角噙着纵容的笑，我保证。

        谭佳兮平静得仿佛事不关己。

        德又是什么？世上从未存在过统一的德观，就像在国内几乎不会有人认为堕胎是不德的，无痛人广告满天飞，但在美国，右派保守主义者和宗教信仰人士普遍认为堕胎等同于谋杀。沈延北不屑一顾地反驳，退一万步说，你眼中所谓的好人或许只是无能导致的伪善而已，真给他们金钱和特权的话，或许人暴得比谁都彻底，他们没机会禁受诱惑，只能安自己秉高尚。何况，我从大学开始就在慈善，比你眼中拥有廉价德感的好人们要善良多了。

        沈延北怔了几秒，脸色刷地白了，原本从容睥睨的姿态似一瞬间破碎成片，他停顿了片刻才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声缓缓：听说？什么人说的？用这种事诋毁我的名誉，我可以告他诽谤。

        沈延北握住她抵在自己口的手，笑着微微挑眉，不以为然：宝贝，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你能说猎豹撕咬一只麋鹿是邪恶的吗？

        她咬字力度很轻巧，却看到沈延北骤然变了脸色。

        颠倒黑白对他而言太容易了，诽谤？或许他告的话真的能够胜诉，而她甚至从舆论上都是弱势她暗恋他那么久，继母又敲诈过一笔钱，证据不足的轮甚至可以被描述成一场心积虑的勾引。

        原来你就喜欢这么作的女人么？谭佳兮恍然大悟似的眨了眨眼睛。

        你！沈延北一把将她推开，眉梢凉薄一挑，戏谑又傲慢地扬声，既然如此，祝你找个好人。

        哦，天酬勤。谭佳兮合地点点。

        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在于有文明，进而有德。谭佳兮凝视着他漫不经心的眼睛，轻声说。

        宝贝，你认为我是那种人么，嗯？沈延北脊背发凉，语气尽可能地轻佻以掩盖自己的毫无底气。可被她盯着看得心虚，下意识地便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低在她上来来回回地碾磨着，他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肯定，她的肯定尤为重要。

        他这会儿想起那段每天期待落空又得不到回应的日子，口仍会阵阵发涩。感情上他素来理节制，逢场作戏也是点到为止，从未有过这样牵动心绪的情况，因此格外不适应。

        沉默了片刻，他命令式地补充：以后不许跟我闹脾气了，每条消息必回还有，不准和其他男人有什么瓜葛。

若即若离引我吃醋，实在是太作了。

        谭佳兮望着他，愀然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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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谭佳兮未置可否地反问。

        这么说，你还是个有善心的人。谭佳兮轻声笑了一下，但我听说，你小时候，跟你那些好哥们把一个学妹给轮了，这也是德观的差异吗？

        像。谭佳兮眼神轻蔑，柔贴合的隙中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沈延北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地附和，似二人之间确是只有这三五伎俩的戏玩，反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想确认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我不信。谭佳兮轻飘飘地移开眼神，力轻微地推搡一把才说，你的圈子里没一个好人，对待女人一个比一个绝情。俗话说，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