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忙低下解释：湘君突见夫人天人之姿，被晃了心神，还望夫人莫怪

        一曲唱得明快灵动，屋内的几人听完都出了笑容。

        湘君为了给小师妹治病，便开始辗转于酒家，给客人们酒席间唱曲助兴，赚些细碎银钱。

        说到这里，湘君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栖碧关怀的眼神不似作伪，于是湘君也没有隐瞒，如实说：我的确是自幼在戏班中长大的，经年也曾登台献艺

        原来是老班主去世，其子继承了戏曲班子。这新班主是个贪恋美色的，湘君不堪其扰，但因为关系亲厚的小师妹患了重病，她不得不忍受扰，努力唱戏赚取银两。新班主的妻子是个凶悍的妇人，知晓自己夫君对湘君有别样心思后便十分泼辣地将湘君逐出了戏班。

        直到满桌席面上齐，湘君方才止了嗓子。季蓁蓁又赞了几句，然后便让栖碧送湘君出去。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季蓁蓁尤其爱听。听着湘君夸自己漂亮，季蓁蓁心情更好上几分，挥手：我初来榆林，还未听过当地的曲目，你便唱你拿手的便好。

        季蓁蓁也笑着附掌：湘君姑娘唱得极好。

        栖碧喜爱湘君唱的曲儿，给湘君一个满满当当的荷包，一面送她下楼，一面好奇问：湘君姑娘这般好嗓子，怎会沦落到刚才那样的境地？

        栖碧率先鼓着掌笑赞：湘君姑娘真是有一把好嗓子！栖碧倚靠着一把嗓子从若干侍女中脱颖而出，作了季蓁蓁的贴侍女，因而对于嗓音优劣她有着比旁人更锐的判断。

        湘君的歌声一如她的姿容般出色，音色圆婉转，语调轻快愉悦，即有西北地区特有的豪情，又糅杂了江南水乡的柔美甜蜜，真真是间关莺语花底，幽咽泉冰下难，顿挫抑扬，婉转畅。

        季蓁蓁念着今日是出门玩耍，衣裳首饰一概以轻盈便利为主，如云的黑发梳了个简单的罗髻，只以一支振翅蝶簪为饰，穿一件鹅黄襦裙，裙摆绣着几只萌态可掬、栩栩如生的小麻雀，这般简装上季蓁蓁本就清丽明艳的容颜更显得比真实年龄还要小些。若非梳着妇人发饰，又听侍女们唤她夫人，湘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姑娘已为人妇。

        湘君是唱戏的，言语功夫极为到位，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自己为何窘境。

        年年间有个三月，三咿呀哈

        湘君受了鼓励，柔美的面容也展出真实的笑意，羞怯地了句姑娘、夫人谬赞了，继续转了调子，换了一首新曲唱起来。

        湘君唱曲的腔调派都十足专业，一看便是正经班子出，这样应当作为角儿来捧的妙龄女子，怎么会独到酒楼唱曲，还险些受客人凌辱呢？

顿，季蓁蓁有些疑惑地看她一眼。

        季蓁蓁和颜悦色，说话温柔，让湘君心中宁静不少，她再度福，而后端站定，清清嗓子，如珠似玉的音节便从她红的嘴中吐倾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