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

        一脚踏进喧嚣人海之中。

        04

        这是一座被修成水晶龙般的室内club，上下两层，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机玻璃材质，一望见底。

        秦陌桑踩着二层的悬空走廊蹚过几个坐在地上的人，水晶帘隔着的VIP席里几个化哥特妆的年轻男女坐在一起水烟。从中空的天井看下去，一楼大厅里占据心位置的，是一个室内冰场大小的泳池。

        水清澈见底，穿晚礼服的俊美男女们喝多了就往里，在深紫碧蓝的灯光里舞动。黑色正装的侍者端着鸡尾酒，在群魔乱舞里面不改色地穿梭。

        她又打了个嚏，了鼻子。可能是淋了雨，她鼻子发闷，也晕晕的。得尽快找到人质。她用力朝自己胳膊了一把，痛意让她清醒。

        她贴着墙走，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好在这里是灯死角，她仔细打量这一切，在视线落在泳池角落的天鹅绒窗帘后时，瞳孔骤然收缩。

        鸿章就站在那里，西装革履，如同老电影《教父》里的龙白兰度，西装前襟还别着一支红玫瑰。

        他单手拄着拐杖，安静注视这一切，如同注视几百个已经死去的人。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没来由地，他的眼神让她想到古老的爬行类，比如蜥蜴。

        在他眼里，这狂乱的宴会变成一幅刻在庞贝古城墙上的画。末世狂欢，极致奢靡，极致的色情，极致的恐怖。

        “Hi，美女。”她正在全神贯注盯着楼下，冷不防被拍了拍肩膀，全的肌肉都绷紧了。接着她尽量风轻云淡地回，摆出商业微笑：“Hi。”

        “我说，刚才赶路，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男友没一起？”

        灯光下，敖广眼尾细长上挑，靠在墙边瞧她。绿丝绒西装这种死亡单品在他上也变得合理，天生风相，却和李凭截然不同。他脸上写着四个字：我是玩咖。

        只是回过一瞬，秦陌桑余光瞥过去，却见鸿章消失了。

        她抱臂站着，似笑非笑。“你好像很喜欢撩对你不感兴趣的人。”

        “是啊，我尤其喜欢撩有男友的。但你没和他在一起也好。李凭水太深，你驾驭不了他，不如跟我。”他歪了歪，示意她换个地方说话。眼波转。

        “我知怎么玩，能让你高兴。”

        “不好意思，我这人社恐且自闭。您劳驾，我想自己呆着。”她六亲不认往那儿一戳，跟丢了人之后，假笑就变成了真情实感的冰块脸。

        “这就对了，多给我看看真表情，假笑多没意思，我见多了。”他走近几步，和她一起站在悬空挑台的水晶栏杆边，看楼下的人影憧憧，忽而俯下在她耳边耳语：

        “秦陌桑，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敖广微笑。

        “人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