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整理好了吗？”他声音从门外传来。

        偶尔她被路边的热闹晃花了眼时李凭会拽她一下，把人拉回正。但无奈秦陌桑的注意力太过分散，后来干脆变成Z字形绕路。

        秦陌桑回，瞧见置物架上赫然放着一盒套。

        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氛围，说不熟但暧昧，说太熟又拘谨。

        “不用解释了！”她把门推上，气急败坏。

        十八梯，重庆的一片风景极险又极老旧的区域，近年来被大规模改造，旺季时深夜也挤满了来直播的游客，老街上灯光密密匝匝，从制高点一路淌下来，进长江里。合夜景深的江北CBD更加魔幻，像在打什么开放地图游戏的副本。

        “我能整理好，很快。”

        “我问”，声音清晰，回在她耳边，回响在空的房子里。

        “嗯。”他点，但还是没走。

        “她的名字是罗夕张。”电台波段不稳，但雷司晴声音清晰。

        “昨天我说的话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你当年救我我真的很感激，但我就是一时上而已，整理好情绪就好了，你不要有负担。我们就还是……解，解蛊的关系。”

        但彼时罗家陷入内斗，分成以罗添衣为首的本家和与五通走得更近的外家，外家想要权威，就派人再次去暗杀罗夕张，夺回天官印。

        这两个画风不同的人走在一起反倒莫名和谐，原因之一是这里网红太多，原因之二，是他们既不像情侣似地恨不得随时贴贴，也不像商业捆绑似地时刻避嫌。

        她反应过来，脸爆红，拿了套扔给他。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敖青保了她。因此就算暗杀不断，好歹罗夕张过了近十年的安稳日子，和敖青成婚，有了松乔。

        罗夕张的意外去世导

        没想到，那次暗杀成功了。

        “虽然季三让我们绕路，但你也太绕了吧。”李凭再次停下，无奈抱臂，看她驻足在手串的摊位前两眼放光。是在真心实意地逛街没错。

        “据说，十多年前她和罗家断绝往来，带了罗家祖传的‘天官印’南下。在那之前曾在十八梯短暂落脚，开了那家刺青店。”

        “也有人叫它‘长生印’，‘天官’是西周传下来的名，最初是指能预知过去未来之人。天官所掌之印，能改变天命，逆转阴阳，也能起死回生。但都是传说。那印谁都没见过。”

        男人上是普通黑白色系，但材优越，五官扛得住各种画质的拍摄。女人穿高腰牛仔和脐短上衣，发高高扎起，眼妆化得像猫，是最近刚刮起来的Y2K甜辣风。

        他伸手向她后指了指。

        “给我点时间。“她像赌到最后一场还不愿下桌的痴人，手里攥着输到穷途末路的最后几块筹码。

        “你你你落了什么东西在这儿？”她上下饱览美景，说话都开始结巴。

        晚上八点，直播摊位已经热过好几轮的时候，石板路上自高向低走下一对漂亮人物。

        02

        “谢谢。”他像接过包烟似的，自然而然拆了几片揣兜里，低解释：“以防万一。”

        “我说完了，你怎么还不走啊。”她额抵着玻璃板。

        罗夕张却因为那条手握天官印的言，被暗各类人物追杀，逃到南海，敖家当时的话事人还是松乔的父亲敖青。

        滴答。沐浴间的水掉落几滴，是昨夜被反反复复用过的花洒。季节错乱的栀子花与松木，火场里灼烧尽一切的眼神。白跑过时间洪撞进她的生命，问她若那奇迹终究不是为你而来的，你又该如何？

        但他没走，影子还在门前。寂寂无声中，她指甲划了划磨砂玻璃面板。

        就在几个小时前，季三和雷司晴终于搭建好新联络站，联系上了他们。秦陌桑把在狗村得到的情报复述了一遍，雷司晴的反馈是，南浔所说的十八梯蓝莲花刺青店，十多年前确实曾是罗家上一代傩术传人所开，但那段往事几乎没人知。

        “你说，你就是一时上，整理过情绪就好了。那你现在，整理好了吗？”

清新脱俗而年年被评校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