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

        啧、傻。

        栗睿错愕，他以为谢阑很熟。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来这儿。”

        “活明星啊，栗总还满意？”

        栗睿也不多问，安静开车。谢阑把摘下的墨镜和帽子收拾整齐丢进包里，咬着扎了个尾。栗睿余光瞅见他清瘦畅的下颌线，总觉得这天儿是不是又热起来了。

        “之前拍戏来过，一直想试试。哈哈……”

栗少爷傻眼了。

        话是随口编的，路边摊是真的想吃。其实他昨天就想吃。谁知林总财大气但脑子实在不好，以为他要吃什么几千块一位的假大排档。据说还是临时花了大成本买出来俩名额。

        大明星偏问他：“有忌口吗？”

        “前面那个路口左拐。”

        “那个……咱们往哪儿？”

        栗睿试探的开口，他反正没看出来这家和别家有什么区别。

        “好。”

        “嗯…最近在筹备新公司，事情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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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睿摇摇，谢阑就带他走到了其中一家、沿着摆开的塑料筐挑过去、然后递给老板一大盘食材。

        “你饿吗？”

        “不好意思，这车有点儿旧。你如果想休息可以去后座不用我，我靠边儿给你停。”

        谢阑说的大排档是一条老街，一字排开十来家看起来大同小异的烧烤炸串麻辣、热闹浮华的十里洋场在这儿看不到半分，更像是某社会民生纪录片里主角会住的地方。

        谢阑笑笑，他其实是在想自己抽什么风？裹着栗少爷外滩内三星三钻的餐厅私房馆子不去、去什么狗都嫌的中环外？

        如果非要形容，是那种开在野地里的罂粟。没有家养的气脆弱，也比一般的乡野小花艳丽迷人。是模糊了罪恶和自然边界的美，一笑就像春风袭来、晚霞铺满千里。

        谢阑开始指路，

        栗睿本并不是个话多的人，除非是很熟的朋友或者必要、他几乎很少开口。谢阑就更不是了，毕竟他不开口也总有人上赶着找话。

        “看起来累的？”

        栗少爷脸薄，不禁逗。

        大明星撬开一瓶可乐递给栗睿，

        “那个……”

        “你经常来这家？”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疯的。

        这种地方不可能讲什么卫生。小折叠桌油腻腻，地上还扔着上一桌食客留下的纸团空瓶。不过栗睿并不讲究这些，他又不是什么拿腔拿调的二世祖。况且谢阑都毫不在意地坐下了，他一个付钱的能说什么？

        “啊？”

        栗睿斟酌着开口。

        那自然是再满意不过了。

        谢阑问他，栗睿摇摇。

        栗司机依言照。谢阑从包里摸出一副金属细框眼镜带上，栗睿提醒他不用帽子吗？大明星摆摆手，

        栗睿轻声谢，那人又给自己开了瓶。

        栗睿罕见语。他总不能说是自己辗转反侧是因为……

        谢阑手臂支在车窗上，枕着掌心看着前镜发呆。

        那你往普陀开吧，过中环。到时候我指给你。”

        谢阑了然点，没接着往下问。

        “看见那个车库了吗？旁边那里进去，再往前有个停车场。要不你就停这儿吧，就在街背面，那里不好停车。”

        “随便选的。”

        “我又不是国家主席，没那么人见人爱。”

        于是两个闷罐儿就这么保持了莫名的沉默，不过这种沉默居然并不尴尬、反而让人觉得……　很舒服。

        “不是，”

        “我不困。倒是你，”谢阑指指他的眼圈儿，

        七年前的旧车，栗睿没连蓝牙、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过往车辆时不时按上的一喇叭，显得车厢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