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样呢？

        他当然知不一样。他也知栗睿不一样。

        “嗯。”

        随他吧。

        至少不是拒绝。

        这样至少还可以朋友，至少偶尔还能一起吃饭。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当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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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你。”

        黄一鸣轻笑一声，跟他碰了个杯。

        谢阑关上了门，栗睿呆呆地站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走回客厅。他坐在谢阑刚坐过的位置上，拿起那瓶矿泉水看了很久很久。

        哪比得上豪门名校培养出的人类英。

        谢阑长呼一口气，打开自己客厅的灯。旧小区这个点儿已经很安静了，窗外黑乎乎的、一街之隔的彻夜霓虹透不过来半分。

        没有人会亲自来回奔波万里二十多个小时为他的事业辗转交际。

        谢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手都挨上波尔多了、又转过换了瓶艮第。

        他说：

        至少没有被拒绝。

        “你明知不一样。”

        反正一贯如此。

        “我……我担心，你会讨厌。我不想你讨厌我，如果……如果这样的追求让你厌烦的话……我会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激情总有退却的时候，像他这么多年边来来往往的所有人一样。

        至多被媒问到时佯装一副薄情样皱眉思索半天再吐出一句“他是谁？”

        随便你。

        大明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儿，在昏暗暧昧的灯光里升腾氤氲又散开、像极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幻泡影。

        风光无限的大明星脱了不过是人尽可上的婊子，所谓万人惹爱也不过是资本和盲目崇拜的产物。来得快去得也快、风口一过谁你曾是哪只殿前燕？

        大明星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漂亮的玩物就该当个花瓶漂漂亮亮地摆在那儿，事业什么的？不过是附加的珠宝陪衬罢了、没有人在意。

        “我以为你戒了。”

        谢阑到地方时气氛已经达到高了，酒上的男男女女们顾不得什么大腕儿明星、见他来了只一个劲儿的起哄迟到得罚。他也不扭，举起杯子连干三杯，换来一阵喝彩捧、这才走到黄一鸣跟前。后者边儿的小孩儿看到他过来立乖巧让位，谢阑就坐过去、点了烟。

        可也实在……

        “可没有为你大老远跑一趟好莱坞的。”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来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自觉地挪到了地板上、也就没看清大明星眼里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谢阑想起栗睿刚刚的样子，眼底还有明显缺觉的青黑、看向自己的眼神倔强又害怕，像旧竞技场上固执地朝红布撞去的斗牛――明知要扑空，却还是忍不住渴望。

        这行从不缺明星。

        “随便你吧。”

        他驾轻就熟。

        “去年我想吃帝王蟹，陈什么的当天搞了架飞机去阿拉斯加。前年我想要bv高定那衣服，那什么总直接去米兰后台从模特上扒下来。再前年法鲁的酒庄也就花了一句话的功夫到手……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栗睿回去了？”

        “我先回去了。”

        “气氛太好，想抽。”

        那些人可以豪掷千金换美人一笑，只是这美人今天姓谢明天就能姓赵钱孙李――他们只是实在喜欢美艳，又实在不缺钱。

        不主动不拒绝，自然也不会负责。

        凭空生起一丝无端的喜悦，载着某种空无的愿望在这一刻填满了整个空间。栗睿重脚轻地收拾洗漱、全程紧攥着那瓶水不放开，直到他躺上床闭上眼、那瓶水都端端正正地放在床柜上――一睁眼就能看到。

        黄一鸣看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