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然沉默地抬眼看着他，眼眸里除了羞辱还有些别的什么，和往日里面对程柯大相庭径。程柯在横放的长铁板后半跪着，手心住旁的铁架，心中疑惑愈发扩大，他发觉林玄然对这等程度的侮辱称呼竟然不置一词——林玄然果然有把柄在应海手上。

        林玄然一米八三，那人从背影看比林玄然还要高半个，起码一米九了，剃了个寸，鬓角似乎还特意设计了什么特殊图案，腰背得笔直，显得十分神。那图案程柯看不清楚，倒是能看见那人上还穿着不知哪个院的鲜红的篮球队服，汗淋淋地站在林玄然面前。

        “喂，我送你的东西到底带没带来啊。”忽而应海低左右打量林玄然周和环境，程柯总算能看清应海的脸，和程柯或者林玄然的收敛不同，应海上的男荷尔蒙扑面而来，雄气息十分强烈，程柯隐约记得应海有不少红颜知己。应海收了眼神，狐疑，“你手上怎么一没袋子二没包？”

        “我又不是没来，推了个讨论就生气了？”应海声线比起林玄然非常不同，多了几分中气的莽，极容易辨认。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开口，“得了。知你注意形象，不想把你和我之间关系暴出去，不过这儿又没其他人，在你爸爸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吧。”

        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替林玄然解决掉这个麻烦。程柯厌恶地皱了皱眉，继续听下去。

        程柯愈发疑惑，确定那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没有发现自己后放下心均匀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

        “我。”另外一个声音懒懒散散地从门外扬进来，易拉罐咕噜咕噜开的声音在程柯耳内渐渐清晰。那人又抬脚踢了踢前的垃圾，压扁的易拉罐摇摇晃晃地到程柯藏的铁板旁，程柯僵了一下。那人推开铁门，咯吱的一声，铁门又自然地慢慢合拢了。“我掐着点来的。”

        “哪儿？”应海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他好像才打完一场比赛就来了，还泛着热气，汗水淋漓的。

        这声音还算耳熟，程柯总觉得自己在哪听过，或许是这段时间为了接林玄然，在他边见过面打过招呼的人。

        他们这个时间点约在这里干什么？

        应海是本科在读的育生，校队的篮球队长。程柯篮球打得不算通尖，但技术也不差，且早就了解过校内那些风云人物。可惜他对除了林玄然之外的人都毫无耐心，想起应海这个名字对应的也就是空有蛮力的育生，依据程柯的子不嗤之以鼻就算是他的礼貌了。可林玄然怎么认识应海？都入夜了还待在这种没人的地方要商量什么。

        程柯看着林玄然逐渐从脖颈到脸颊都浮现出一子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应海，双腕搭在自己大衣的扣子上一点一点解开。应海维持着拉领子透气的姿势看着他，林玄然丢开自己的长及双膝的驼色大衣在一旁垫上，出内里的整洁衣，又不言不语抽出自己子上带褪下。

        这真的是在他面前疏离冷淡的林玄然？

        应海霎时意料之外地挑高一侧眉，脱口而出一个“”字。而躲在暗的程柯惊愕地看着林玄然一系列动作，脑内一片乱麻。

        林玄然的声音顿了一下，刚才出生问询时的狐疑立刻被他截断在口里，放弃追究地“嗯”  了一声。程柯神经缓和了一些，等着门旁那人踏着脚步往林玄然的方向走过去，他小心翼翼地稍侧过脸，从铁板后面打量后进入的那个人。

        废弃材室内的灯光昏黄，林玄然抬眼盯着应海，白净的脸上拧着两条英气眉，双磨动一下。“……带了。”

        按理说，如果程柯见过林玄然周围这么高的朋友或者熟人应当会留下深刻印象，一米九以上的优越高在普通人里已经足够出类萃了。但偏偏他脑袋里只有一团迷雾，关键时刻想不起这是谁。

，赶忙蹲在勾住衣角的铁架旁那块半人高的铁板后面屏住呼。他以为这里的废弃材室早就不通电了，才这么大胆地跟进来，现在临时蹲下的这个角度非常容易被看见，程柯寄期望于林玄然不要再追究刚刚发出的声音了。

        “慌什么，这个地方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谁来？”

        “我、。”应海靠近林玄然，彻底挡住程柯视角里

        “我推了一个重要的项目讨论，从实验室直接过来。”林玄然很快替他解答，沉着一贯优雅低磁的嗓音叫那人，话音里对于对方的敷衍态度莫名其妙地薄怒。“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