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抬，专注于手中动作。林景年继续问：“景笙，你也会觉得姐姐应该为了弟弟牺牲么？”

        “像你我这样么？”

        要冬至了，天已寒，她坐在阁的炕上，捧着一碗辣蒙往肚子里灌，喝罢又抱起汤婆子，看着一旁的景笙十指细细勾挑针线，女人的眉眼都是温柔，益发将她看得眼饧骨、昏昏睡。

        “可是林景轩那个臭小子如此待你，你为何……”

        因为上辈子她就是这么死的。

        说起自杀，其实她已经后悔了。

        她的亲妈竟然为了她同母异父的弟弟能顺利娶得富家女，取走了她的救命钱。

        林景年嘻笑应付过去，沿着湖蓝色的线团凑过去问：“又在织什么？”

        这是上辈子她妈给她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在听到忙音后的十分钟，她直接冲上医院的天台一跃而下。

        没几针，她手指的动作缓缓停下，梗着腔，颓然叹了一口气，“小瑞他还那么小，喜欢夜里踢被子，也不知在新环境能不能睡好。”

        走出春满楼，她望了望天，发现开始下雨，于是裹紧衣服跑回家。可能是冷空气过境，过两日雨一停，天气立冷到人的骨子里。

        她似乎察觉到这个问题的微妙之，许久才反问：“怎么这么问？”

        “不，是姐姐和弟弟，像…你和景轩一样……”

        “喂，京京啊，你那卡里的三十万先借给妈妈用一下，你弟弟买房首付不够嘞，等下个月钱从定期里取出来就会还给你的。喂？听到了伐？喂？怎么妈跟你说话就装哑巴！跟你爸一个臭德行！”说完就啪得挂了电话。

        而对于她这样一个心有憎恨的人来说，景笙依旧那么没有察觉地、纯粹地答说：

        “明早我叫厨房煮辣汤不许放盐才好，你平时口味那么重，对不行。”

        林景年第一次发现，原来“心存光明地直面生活”离她那么远也那么近。

        “随便织的。”她说，“虽然才过去半年，想必小瑞已经长大了许多，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快，我虽然动作跟不上，但总想给小瑞些东西。”

        言罢，她终于手指一停，顿了片刻抬起看她，沉不语。

        林景年看着此时她的表情，忽然不由心中生出一个疑问，“景笙，你说如果小瑞还有一个姐姐的话……”

        林景年想着她的话呆了一会，“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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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景轩他偶尔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来看我。”

        皇上说她情好，其实她并非情好，她也曾经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只是死了一遭后，她愿意放过自己。

得以相遇，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往后你能永远地打消这种念。”

        言罢，笑容也淡淡的。

        “如果为姐姐，无论景轩如何我都是愿意的，但如果我为母亲，不论谁牺牲我想我都是舍不得的，不如还是让我这个母亲的牺牲吧。”一面说她一面绞尽脑汁地拧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