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之的路是越走越窄的。

        池边不远有准备的巾，整齐地叠好放在小托盘里，陆诚手里拿着玻璃杯看他出的后肩，上面是干净的，两片肩骨以脊椎为轴线，均匀平地向两边延展，带出胳膊上的线条。

        陆诚知赵秉之在接陆权，为了陆权手上的公司，但下个月环保举措的最终决策结果就要出了，赵秉之吃掉这个信一不过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喂到第三颗，清宇摇着朝一边退，这样泡着有点闷，他忍不住向上，去呼雾气萦绕之外的新鲜空气。清宇侧了，让口之下浸在水里，半趴在池边，大大方方出了后背。

        洗净的草莓一颗颗大而饱满，散发出新鲜果肉的芳香，清宇隐隐咽了一下咙，不太想张嘴。

        任何业务和施工作失误，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

        负面消息总是被市场快速消化，明的投资早就入场了。

        但商务的能源环保指令上就下来了，这是从半年前就在传的内消息，陆诚每每出席公开场合，总能听见窃窃私语，仅限圈内。

        他又捡起一颗给清宇。

        争执已久的离婚案上就要最后裁决了。

        信一能源要被宣布破产了，他的经理人一年前被爆婚内出轨，本来这是极其常见的新闻，对于那些嫖娼成的男人来说，但他不止出了轨，还想找人了那个姑娘，因为姑娘每次和他上床的时候都有录音。

        他混迹市场这么久，自然没人敢他的霉，任何市场规则都由纵者书写，但难保哪一天，他就一步踏错了。

        另一边的陆权不易察觉地笑了下，眼神戏谑地瞅陆诚，上赶着给宝贝儿服务啊。

        清宇心里闭了下眼，张嘴咬上去，齿尖刺破薄，咬下果肉，草莓上的一粒粒的种子被咀嚼出令人发麻的声音。

        陆权不明就里，向前送了一下，眼神询问他，陆诚也侧看过来。

        要问这样危险吗？风险自然是有的，但怎么比不上一夜2个亿的爽快，站在资本之巅，让脚下羊群死去活来。

        是冬季新鲜的草莓。

        陆诚一下没松手，清宇的长相是好看的，他不笑的时候气质有点，是冷冰冰的美感，像那些凿子下雪白的雕塑，目光照上去还能看见反光，但五官间又藏着无数的可能，让人联想他另一个角度的样子。

        他们的共同话题除了爱，学业、生活、事业都不在一起，没有领域的重叠，能够交的寥寥无几。

        而信一经历了那第一轮丑闻洗刷，4个月后又出现了业务问题。

        说得过多就显得干涩，陆权赶在下一次话题中断前，伸手捻起送上来的小食，递到清宇嘴边。

        “甜吗？”陆权毫不在意地送入剩下的一口，脸颊慢慢地鼓动，是甜的。

        陆诚看过去，“最近王颜湛在甩信一的。”

        就算是监察会内也有关系，以免被指控内线交易，当然，有时关系不用他费心去找，自会有人主动上门。

        浆果很甜，清宇轻轻闭合了口腔，将草莓一下咽了。

        白雪皑皑，映在他眼中。

        经理人当年就是为了爬上信一的位置才选择结婚，为了一个名声稳定的已婚男人形象，还为了背后岳家的资金实力，但这一出轨不仅毁了他前的商场，也毁了他背后支持的力量。

        信一是能源的，投资不可再生能源，老牌公司运营了几代人，只要地里还剩下一丁点可挖掘的财富，信一的业务就不会发生波折。

        陆权知这事，他敛眉去看水下的世界，清宇跪在池边的台阶上，一只脚自由地浮在汤里，水面一晃，折的投影也跟着变化，他嗯了一声，“兆南浦已经回去了。”

        他捞起一冷巾搭在清宇额上，清宇半闭着眼看前方的雪地森林，被倏然一冰，他诧异回，然后笑了一下，伸手接过。

        刚才跨进汤池前，要去浴室冲洗，单人间的浴室，陆权挤不进去，陆诚也乐于观此。但下水前，陆权抢着伸手。

        王颜湛是赵秉之手下养的盘手，不止盘手自有资本，像赵秉之这样供了无数产业与公司的人，手上总有些资源来内循环。

        清宇没拿过来，巾却还是搭在上，他明白了，他松了手，就着姿势让陆诚举着，他心安理得地享受。

        王颜湛把信一挂出来，他想空信一，信一负面新闻缠，活不了太久了。

他夹在中间。他们平时鲜少聊天，也就是最近才强行开始交，陆权像撕开了一条口子一般，生生地将自己进清宇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