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今天的果冻不是红色的，清宇将目光从绿油油的餐盘角落移开，着手里的勺子将食物接着往嘴里送。

        清宇舀了一勺，进嘴里，尝到了预想的味。

        清宇眼泪滴下来的时候，陆诚伸手去抓面前乱蹬的，他想不起赵秉之最后一次出邀请的时间，只是突然在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清宇的那个晚上。

提起这个言时，正好在顾言的生日趴上，10月25日，陆权对着八卦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跟着大家起哄，把顾言推进了糕填满的坑里。

        他总是在破坏陆时冉手里公司的合作，从前是陆时冉，陆时冉死后，眼中钉便只有陆诚一人。

        顾言事先好了准备，以为最多是糕糊脸，却没想到有人这么变态，专门弄了一个球池，里面没有海洋般的球，只是堆满了糕和油。

        陆权伸手隔着衣料摸了摸手机的轮廓，他应该是要感到庆幸的，庆幸自己那时不在Farchit。

        陆诚抿了抿，说不清之前泼过来的沐浴是否有溅到嘴边，只是此刻觉得，嘴里苦涩。

        听见问话也没抬，只是沉闷地“嗯”了一声。

        可如果，如果他在呢？

        他记不得了。

        如果他像往常一样，去打听赵秉之准备了什么，又跑去搅合了这场合作。

        ＊

        这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

        他应该怎么解释，当初

        如同之前的10月23日。

        陆诚手肘撑在膝盖上，着果冻的塑料盒，他左右转着把玩，鲜红的胶质在灯光下格外耀眼，又粉又透。

        快乐的生日趴险些变成凶案现场，无限接近窒息的顾言最后被勒着腰提起来，才抖出了呛在气里的糕。

        陆权本来记不住这一天的，只是因为这场闹剧才记忆深刻。

        所以，如果当时他在Farchit，他说不准就会成为陆诚转离开的诱因。

        漂亮的人可以脱离别的刻板形象，带着无限引的气质，如果不是被从小驯服，发再短一点，看起来就难以分辨。

        当时清宇知他，在和谁爱吗？

        他已经记不得那是哪一天了，10月仿佛是11月，23日仿佛是每一日。

        只是医院的病号餐不得再怎样可口，速冻食品总是少不了，苹果泥和小果冻也是必备的菜肴。

        不知清宇找谁上的妆，亦或是他自己动手的，向下垂的眼影和类似幼女的情态模仿，除了温顺的女人，旁观者很难出固定思维去思考真相。

        他看着护士从边走过，又隔着小玻璃窗，看见清宇睁眼一瞬间期待的表情。

        陆诚偷偷摸摸站在房间里，离着床边看那张安静的脸。

        会不会变得怎样……陆权回神，复返的护士打断了他的假想。

        加热后的苹果泥吃着会像水泥，哒哒，黏糊糊的，在尖的滋味微微回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不过是寻常、普通的一天。

        房间角落里的小灯没关，只有一丝微弱的暗光，陆诚仍然觉得胆怯，害怕面对清宇突然睁开的眼睛。

        房间里安静的气进出像呼，像汐，不温不火地淌时，床上的人睡着了。

        那妆容，从眼睛到嘴，一看就是东亚女人受的脸，胆怯，顺从，温柔，低眉顺眼。

        清宇脸上没妆的时候，就是漂亮。

        顾言像螃蟹一样被大家扔进去，满满当当的果酱油受到挤压，从鼻孔，耳朵和嘴里钻进去。

        上次陆诚一眼将清宇认作女人，除了摇晃的裙摆让人先入为主，还有女人低遮掩的脸上的妆。

        生日的主角虚弱地躺在地上气，围观的大伙松了口气又哄堂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