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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大朝会从一开始就火花四溅，可惜李文柏和其他二十几名有功将士被太监安置在侧殿等候，看不到立于帝国端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是如何把威严雄壮的朝堂吵成菜市场的。

冯均冷哼一声：“沈将军说话倒是提气，可我大齐的兵是靠沈将军耍嘴子就能调动的吗？人吞嚼，兵仪仗，哪一样不需用钱？如今国库空虚，沈将军把银子全花在打仗上，是想让我大齐百姓冻死、饿死吗！”

“冯大人此话未免有些过了吧？”贺青这时候也不得不说话了，他扯扯眼子，笑肉不笑，“按冯大人的说法，大齐腹地安居乐业的是大齐百姓，边疆惨遭匈杀戮，日日盼王师而不可得的，就不是大齐百姓了？”

冯均的话让赵成义微微颔首。

晌，顾文突然笑了：“好了，别老沉着脸一副小大人模样，有一事你记着，当今陛下尚武，尤其喜欢有冲劲儿的年轻人，明日只表现，只要别脑袋进水踩线，怎么张狂都行，你的背后不是相党或尚书党。”伸手指了指上天。

李文柏喃喃自语，终究还是败给铺天盖地的疲惫，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算了，就像顾文说的，见招拆招吧。”

李文柏当即明白，靠上宰相或者是尚书都不敌背靠帝王！缓缓说，“我明白师兄的意思，我是…”

“我们只能是……帝党！”顾文打断李文柏的话，然后神色郑重，口中轻轻地吐出两字。

李文柏心中大震！

“还请镇国公不要危言耸听！”兵右侍郎冯均出班力同僚，“匈人年年犯边，连下五城虽猛，往年却也不是没发生过，左右抢掠一番便就撤了，又如何会兵临城下？！”

“臣反对此时发兵！”赵成义气得满脸通红，“陛下，离发兵白夷平叛才不过一个月，国库正是空虚之时，按例秋收之后为准备入冬，各地官员要开始巡视河堤、安抚百姓，国库银两本就已经不够，此时发兵本是荒谬至极！”

王敦茹和孙显午两人眼低垂，安安静静地站

回想起顾文的态度，分明是强调“帝党”二字，像是生怕自己会忽略或者忘记，可这又是为什么？有什么非得在朝会之前强调的理由吗？

能如此左右逢源之人，不可能说漏嘴，也绝不会是一时兴起。

当夜，在榻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帝党”二字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怎么都挥之不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依赵大人所见，没钱便不能发兵？”镇国公郑烁位列武将之首，此时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匈已破五城，距顺天已经不过半月路程，按照顾大人的意思，是要等匈人兵临我大齐国都城下，再打算？”

但凡是武人，临战都听不得此种得过且过之言，左龙武卫大将军、领正四品忠武将军沈重当即大怒：“我大齐疆土岂是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后花园？冯大人如此说话，不觉得太过窝了吗！”

“在此时说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李文柏百思不得其解，顾文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机深沉，在王敦茹和孙显午两党中间走钢丝，闹出那么大的事儿，偏偏王敦茹和孙显午的态度极其暧昧，与其说是气愤，还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雍和帝的态度就更奇怪了，几乎称得上是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