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柏垂手而立，猜到了接下来的走向，面上有些发红。

顾文上前一步：“臣在。”

还好，这关算是过去了。

王行之虽为国子监祭酒，按品级是应该参与大朝会的，但此人一心学术对政事从不过问，比起在朝堂观赏菜市场吵架，更喜欢待在书院里教书育人，这次朝会理所当然地又称病告假，众人也都习惯了。

顾文回答：“当然记得。”

众臣茫然四顾不知所谓，明明前一刻还在就如何置孙平剑弩张，怎么这话一转，突然要鉴赏起李文柏所写的文章来了？

冯濬瞧着有趣，从鼻腔里轻轻笑了一声，也没有为难李文柏的意思，喊：“顾文！”

顾文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是知的，但猜到今日雍和帝会用此事来试探李文柏后，便不能直接告诉这位小师弟了，只能间接地“警告”一二，希望李文柏不要让他失望。

“哦？”雍和帝问，“可还记得？”

至于赵旭之作弊之事，雍和帝当然心知肚明，不过是因为觉得此事不甚严重才没有过多追究，却并不代表他不知。赵旭之抄袭的事若是落在文人那里，只怕这辈子都要背负这样的名，只是教子不利，雍和帝懒得去臣子的那些家务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一条条一款款，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饶是雍和帝私下里已经读过多次，再听来还是觉

“平庸”二字出口，赵成义心中一松，皱着的眉舒展开来，对李文柏选择了隐瞒自己儿子抄袭的事放下了心来。

顾文倒是怡然自得，似乎对能在此展示他那小师弟的文章十分骄傲，略微拱手施礼后张口就来：

“哦？”雍和帝颇感兴趣，“何意？”

李文柏看也没有看赵成义，张嘴就将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陛下，草民入学之时曾与赵大人爱子赵旭之少爷争夺入学名额，草民老师为表公平，特地为草民二人设置了入学考试，李文柏不才，得老师厚爱收为学生，赵旭之少爷所作之文...较为平庸。”

雍和帝故作好奇：“哦？这么说，你所作之文，便不平庸了？”

顾文拱手：“启禀陛下，臣的确曾有幸拜读过师弟入学时的高作。”

李文柏干笑，难自己说自己文章还不错？

无论是赵成义还是李文柏，都以为雍和帝尚且不知书院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李文柏，不知他的早就被王行之献宝似的交给了雍和帝。

说了两个字，一不祥的预感从中闪过,顾文凝重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李文柏生生将快要脱口的话转了个方向：“陛下，草民的确不曾得罪过孙小少爷，但或许得罪过孙小少爷的友人也说不定...”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除了顾文之外，他又想到了电视剧那些自主主张的炮灰们，明明在皇帝什么都知的情况下，还上串下，试图隐瞒，他还不如说大半的实话，只替赵旭之的事遮掩一二就行了。

“...”

“李文柏是你的师弟，他写了一篇如何彩的锦绣文章，才让王行之那般眼高于之人都愿意收他为徒，你想必是知的？”想到了那篇十四疏，心情霎时间就愉悦了不少。

赵成义眉心微微皱起，看着李文柏愣愣脑的模样，担心他说了赵旭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