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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那如小兽一般纯粹有余、锐利不足的杀意，并不能震慑到他。

        倒是很适合她的。

        立于端的猛兽，是不会惧怕来自小猫的利爪的。

        轰隆隆——

        可他怎么敢这么说呢？

        天枢君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陌生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抬，看向山上方一掠而过的影子。

        不过到底迟了一步。

        她会生出杀他的念，虽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她这番话，就算是被师岚烟听见，大约也只会愣神片刻便大笑出声。

        “树？是你引来的？”

        山石碰撞，碎石落，发出骇人声势，仿佛天地都在为此而震颤。

        昭昭耗空了御风符，在洗墨山脉不知疾驰了多久，才终于在一片林中止步。

        洗墨山脉，木灵之气氤氲。

        偏偏在此刻，怀里那面相思镜微微震颤。

        她不是坐等着受死的傻子。

        第16章  谁余情未了是那个鬼样子

“那又如何？”

        她不明白天枢君为何不杀她，或许是轻蔑，或许是别的，她不想探究，但既然有一线生机，她就得搏一搏。

        他方才是在愤怒吗？

        作者有话说：

        天光大亮，一片翠绿色的衣角眨眼便消失在了矿上方。

        昭昭平和而无声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们之间无数甜蜜的回忆，声音轻得仿佛一声叹息。

        但他仍觉得自己的心被灼到一瞬。

        昭昭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惊得往后退了退。

        天枢君许久未发一语，只是看着她。

        后怕的心情终于涌了上来。

        以至柔之物，行至刚之举。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又低下，看着满地被他斩断的树，它们失去木灵的滋养，这些系又变回了柔而脆弱的树。

        然而，即便是能劈山斩石的东西，当这些如银蛇飞舞的树至天枢君面前，他形几乎未动，仿佛在庭院散步般从容步行，便已在剑影中劈出一条路。

        -

        山上的岩轰然坍塌，刺目的阳光瞬间照入昏暗矿中。

        只因为她要杀他吗？

        控树消耗了她太多力，昭昭一手指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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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否定了他们在云梦泽的那些年，将她从修界驱逐，永不许她修仙，这如何不算一种残杀？

        他说，他从未想过要杀她。

        日光穿透树叶间隙，有光斑在她脸上徘徊。

        修神农之后，树林便成了她最有安全感的藏之地。

        “现在是我，要杀你。”

        ……那他究竟在因何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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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丝万缕的树肆意朝下蔓延，这些原本柔的系在木灵浸养中疯狂生长，即便是坚的石也能刺穿。

        昭昭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

        在此方地界，即便昭昭只是一个伏天始五境的修士，也能因为可以大量取天地间的木灵，而得到远超自修为的力量。

        他低下，琉璃般的眼眸漾着奇异的光。

        为何而愤怒？

        ……要是被他追上，她真的会被杀掉吗？

        浑脱力的昭昭爬上了一颗巨树，调动所剩不多的灵力，用葱茏树冠遮挡自己的形和气息，这才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