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表示，他把她当成一条船上的人了？

        主教学楼是一栋回形建筑，每个年级占两层楼，橘红色的外墙，色彩鲜活张扬。从大门走进去，入眼是一方天小广场，中央一座小型泉。

        她顿时失落。

        一个熟悉的影出现在她视野中。

        涂然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三十出，白净书生模样，黑眼圈却明显，没骨似的靠在椅子上，目中无神，眼神涣散，仿佛灵魂被抽干。

        说完又涂然：“赶紧吃，怎么吃个早餐都这么磨蹭？”

        涂然起得早，事却很慢，她吃早餐时，陈彻才起床洗漱，她磨磨蹭蹭地才吃完一片吐司，陈彻就已经解决完早餐，起要换鞋出门。

        智明中学和陈家离得不算远，坐车过去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在陈家住了几天，涂然还没完全适应，尤其早上起床时，看到陌生的房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唐桂英叫住他：“阿彻，一起去学校吧，正好我今天开车送然然去。”

        涂然总算把卡嗓子眼的吐司咽下去，却听他丢下这句话就转离开。

        原来是封口费。

        **

        涂然只感觉这建筑有点绕，她方向感不太好，如果不是跟着唐桂英，她今天一定会绕晕，找不到教师办公室。

        涂然怔怔地望着，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车之中。

        智明中学是青安市两大知名中学之一，自高二起，分国际班、竞赛班、重点班和平行班，涂然被安排在陈彻所在的重点班。

        潇洒恣意，意气风发，少年明朗灿烂，好似盛夏骄阳。

        “不用，我骑车。”

        好耶！

        对于涂然突然要学自行车，骑车上学这事，唐桂英没什么意见，应了她，周末给她买辆自行车，让她自己学。

        在舞台之外的地方被人注视，涂然有些紧张，低下，手攥上双肩包的背带，不自觉抓紧。

        唐桂英在学校里找地方停了车，带着涂然去教学楼。

        不同于在家里的冷淡，他此刻在和同伴说笑。

        上要开学，她没有富余的时间适应。

        但当唐桂英带着涂然走过去时，他立刻起，眼里有了焦距，脸上摆出微笑，同刚才在椅子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陈彻看了眼立刻加快速度吃早餐的少女，因为吃得太急，她这会儿被噎到捶、灌水，脸都被憋红。

        因为是异地转学，手续繁琐，涂然难得能被唐桂英开车送去学校。

        拥堵的车终于开始动。

        直到跟着唐桂英进了教师办公室，涂然才终于稍微松一口气。

        但开学日，又是上班早高峰，不可避免地开一截堵一截。堵车堵得唐桂英都快沉下脸色，摁喇叭的次数也变多。

        车驶到校门口，最先看到的，是金色霸气的校名――智明中学。

        涂然恍然大悟，也放下心。

        去学校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倒也不必这么赶着跟他一起去。

        白色的夏季校服在风中如海浪般鼓动，他额前的发丝被迎面而来的风开，出的俊朗眉眼，此刻因为笑容变得明亮生动。

        在汽车起步之时，她突然出声请求：“妈妈，可以给我买一辆自行车吗？我想学自行车。”

        **

        涂然也想跟陈彻一块去上学，正好跟他打好关系，连忙把剩下的吐司都嘴里，腮帮子得鼓，咽不下去，被噎住，又赶紧喝口牛送。

        他的眼睛原来可以这么明亮，好像天上的星星落进了海里，连水波都在闪闪发光。

        旁边的自行车，陆陆续续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们，骑车飞驰而过。

        路边的梧桐停僮葱翠，清晨的阳光落在层层叠叠的树叶，穿过枝叶隙，斑驳地落在骑车呼啸而过的少年们上。

        刚转学过来，她还没能领到校服，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和休闲长，在一众穿着校服的学生中，不免有些显眼。

        涂然倒不着急，她本就是个慢子，坐在副驾驶，趴在车窗上，看天看地看风景。

        应该没人认得她吧？那么糊的组合，也就在一个月前上过一次低位热搜，热搜的主角也不是她，应该不会有人记得吧？

        第二醒目的，是旁边的灰色石碑，刻着行书字迹的校训：知人者智，自知之明。

把见面礼换成一个她更容易接受的理由，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不甘：“封口费。”

        还以为他用兔子橡“贿赂”了她，把她当成一条船上的人，是可以友好相的信号，现在看来，似乎是她想多，他都不愿意跟她一块上学。

        这时候又庆幸，过去两年的扑街，成全了今天的普通平静。

        陈彻不知何时落在她们车后，又或许是来学校前去了另一个地方，他边多了一个说笑的男生，那天在小巷里跟他一起打架的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