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化，即使是丰盈的元气都没法叫她自控，无差别的威压已经迫得她不过气，奔的血慢下来，肉所充沛的元气也像是油脂一样，要在极寒里面凝固；火焰在这种境地下没有任何放肆的余地，祂在她里的存在感几近于无。

        招秀呓语一样：“先死的……一定是你！”

        沈辛元顾不上生理应激的晕目眩，一把抄进衣领，拽下颈间一枚木质大小的玉坠，开外壳就暴地进姜满嘴巴。

        脸颊被冻青，若隐若现的红鳞还在，但失却了活物的灵动感，只像是镌刻于画纸上的花纹一般。

奔涌的、翻的、狂暴的……眼下这种感觉却难以描述。

        冲谁来的？

        不是现实意义的震动。

        不是雪原本的威压……是外来者？

        就好像狂风、冰雪、岩层之中忽然孕育出了微妙的活物，如同灵怪般影影憧憧、鬼鬼祟祟，又密密麻麻，无不在。

        所有生灵在面对此间碾压生理机制的寒冷时，都会无力。

        谁来了？

        她在不受控制地战栗。

        “……闭嘴！”招秀一张口，随声音出的又是一口血。

        此刻在蠢蠢动的分明是先天对于危险的感知！

        恒忘泱走得很慢，脚步却很重，一步一钉，每一脚下去都能听到鞋底碾压在冰层上的声音。

        沈辛元站了一会，忽然面色大变。

        “乖乖，”恒忘泱一直喃喃不休，“别睡……”

        后的人闷声不吭，牙齿咬得紧紧的，呼虚弱到极点。

        就好像，是原本那种不平静中增添了怪异——字面意思的怪异。

        听到他的话，肩膀上的脑袋蛄蛹了一下，似乎想抬，到底无力抬起来。

        知他在故意刺激自己，她还是忍不了被激怒。

        所有的寒风都仿佛缩到了一点，当向人扑来——而这甚至只是此间最普通的一风。

        ……你得死在这。

        “可如果死在这，那就什么都没了。”

        金风玉越起效，血肉之躯与神意识的割裂越严重。

        “你知我的，”恒忘泱扯了扯嘴角，笑起来，“等我杀掉他的时候，我一定会快一点，不会叫你伤心太久。”

        这片天地——整个世界——他全心都在叫嚣着：危险！危险！！

        不再有暴雪，天却依然压得极低，厚厚的云层也像是亘古不化般沉重压抑；大风，风里夹杂着雪籽，刮过脸颊的刺痛感不知来源于风刃，还是雪籽的摩，千万年的冰雪都被冻实。

        她勉强抬眼。

        可她不怕死！

        不要与他争辩——不要跟疯子论长短——招秀紧紧咬住的牙关唧唧作响。

        恒忘泱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

        “还是说……你想聊聊你的心上人？”

        他说：“只是想想就会叫你高兴。”

        先疑是大教主——正在镇压火灵的那位，但他很快意识到，倘若是恒息营，自己不可能会感到如此胆战心惊。

        天地间的伟力如此纯粹又直白地向她诉说着：你要冻死在这。

        “你不是想杀我吗？”他慢慢地说，“再来聊聊怎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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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被从现实的世界里剥除，放进一个孤立的冰盒子。

        “乖乖，你想见他。”

        然后挟起她就往上跑。

        天大地大，全都与她没有干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