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凹坑的中心，小金龙甩了甩尾巴。

        一丝诡异的感觉入他心底。

        火灵无法突破刀域的阻隔，愤怒又徒劳地冲他咆哮，衔着尾巴游走，用嘴咬住变成金色的鳞片，一片片撕下来，黑火熊熊，血雨纷飞。

        ‘你到底、哪来的、信仰！’祂不甘地吼。

        金色的龙目圆睁，望向空中，血火刀影之间，祂就那么看着，从容却又意味深长，安宁又充满期许，就仿佛注视着一心念已久的盘中餐，志得意满以待品尝的时机。

        苍白羸弱的躯壳并不会叫人轻视，浑的鲜血都没办法削减她予人的敬畏，因为有那么一副金色的、宏大的气象正在她上盘旋。

        五趾龙爪，赤金鬃，美丽修长的龙尾盘旋下来，没入她的口，两者密不可分。

        这就是一尾小金龙！

        那她的气运究竟从何而来？！

没阻止火灵自残，但在祂试图向下俯冲的时候，他还是条件反挥刀，阻住了去路。

        祂癫狂了，恒忘泱不明所以低下，视线穿透自己的刀域，望见巨大陷坑中的影，一瞬间福至心灵。

        她、是、想、要、吃、掉、祂！！

        ‘她要吃了我！’火灵是疯得厉害，但咆哮中的意味却清晰可辨，‘她、要、吃、掉、我！！’

        怎么敢怎么敢？！

        孱弱与强盛、微渺与宏大之间的合，莫名荒诞。

        如云似雾，如梦似幻——当初在祭台上所见的金色龙形，已经有了确切的凝实的形态。

        龙吻未张，底下那孱弱渺小的人类之躯清醒着，她笑着咯血，一个字一个字解答对手的困惑：“我有……信徒啊……”

        他忽然想到，她这汲汲营营孜孜不倦地把火灵召唤出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虎变上就不可能有紫微大帝的信仰！

        那么孱弱渺小、毫无反抗能力的东西，居然有胆量反过来打祂的主意？！

        恒忘泱来不及思考更多，却很诚实，挡死了火灵向下的路。

        血红的刀影在烈焰中炙烤，分不清是哪个更尖锐、哪个更澎湃，环绕蟒的火焰已经被刀被祂自己咬得七零八碎，祂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疯狂挣扎。

        ‘你搞清楚！！’

        龙形是她气运化的形态，与火灵心的实质是一样的，但火灵之所以能有遮天蔽日的躯，靠的是千极教的信仰，是千年西州契民的信仰，而这是她不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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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敢！

        打死祂都想不到，自己会反过来被觊觎！

        只有信仰能污染信仰。

        火灵跟疯了一样。

        她是吃过那尾黑龙——就算黑龙是虎变的载，承载着紫微的一分天命气运，那也是紫微还未称帝之前就被困束在西州的刃，与信仰无关！！

        被恒氏兄弟灭杀，最多不过削弱灵，祂还是能够重聚——祂借由千极教而生，只要有一个信徒存在，祂就不会熄灭——但要是被她吃掉，那就是被吞噬掉，彻彻底底地湮灭于虚无！

        她从来没想着靠火灵杀掉他，她把自己当作火灵寄的载，完全是冲着祂本去的。

        撕咬、扇打还能被当作情趣，隐瞒、欺骗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是她想要吃掉祂，一口一口将祂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