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一段不错。”汪柏一叫停，几人迅速围到监视前。

        原本光洁如美玉的背脊被一片密密麻麻的红所覆盖，布满了细小的红疹。些许鲜红的抓痕纵横交错，几破的地方已经结成暗红的血痂。

        实在是生得太好的眼睛，比传统杏眼略长，静默时如结霜凝，灵动时金华玉。垂眸眨眼间，舒展出惊鸿一瞥的风情令人心颤。

        清凉的药膏激得余水袅倒一口凉气，又因为这份清凉镇压了灼热感到别样的痛快。

        是吉他的拨弦声，旋律干净简单，却让她们俩同时愣了下。

        这种小事，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如此狰狞丑陋的画面，她不想让谢翊宣知，哪怕是想象。

        “水袅姐，你真的一点也不相信我。”小唐委屈地抗议。

        “怎么出汗了？”郑泠注意到她的异样，递来一张纸巾。

        也不能抓呀。

        余水袅这才发觉自己额间沁出不少汗，接过纸了，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能有点紧张。”

        孔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声回应：“我也记得。”

        新搬来的邻居似乎从来不用阳台晾衣服，也许是用的烘干机，免得衣服被的天气浸染。阳台也被重新布置，变成了颇小资情调的台风格。

        告诉林叙...

        “你真没告诉衡姐吧？”余水袅例行公事般问。

        “知的，真的没事。”余水袅故作轻松地笑，眼睛还俏地眨了眨，“真有什么事我也站不住。”

        终于等到一天下工，解开层层叠叠的厚衣服，洗漱过后，余水袅只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疲惫地趴倒在沙发上。

        来H市没多久，她背上就开始大片起疹。这种肤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不能为了这个耽误剧组进度。

        孔华神色多了几分黯然，以为她不愿回答，又或者是本忘记了，准备转回屋内。

        却听见孔希轻轻的一句：“我记得。”

        任谁看到这番景象，都会心生不忍。

        孔希转望向隔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们，懒懒靠在椅子里上，怀抱吉他，长发被风拂乱。

        旋律继续淌着，加入了一慵懒的女声。唱得并不认真，歌词也记得糊，间或夹杂着随的轻哼。

        小唐取出药膏和棉签，小心翼翼地掀起她的衣服。

        “你还记得歌词吗？”孔华递过最后一件衣服。

        余水袅不动声色地用那张纸干掌心的意，乖顺：“我都知的。”

        郑泠看得微微一怔，再说不出什么话，只得叮嘱：“有什么事及时叫停，不要撑，是第一位的。”

        每天都要问！自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余水袅听着讨论，一从演戏的状态抽离后，背上的灼热和瘙便如同水般涌了上来，占据了她大分感官。不比痛，可以咬咬牙忍住，这感觉如同无数蚂蚁在她的骨间爬行，令她焦躁难安。只能借着衣袖遮掩，用指尖狠狠掐住掌心。

        她的脸不施粉黛，白皙通透，眼睛和双无疑是她脸上最能让人目不转睛的位。但嘴承载了太多关于望的隐喻，出于社交礼仪，大家的目光更多停留在她那双眼睛上。

        告诉程令衡，跟告诉林叙没什么区别。

        “姐...你别抓了，医生说不能抓。”小唐心疼地劝，蘸着药膏的棉签以极其轻柔缓慢的力涂上去。

        阳光透过摇曳的衣服隙，悄然落在孔希上，又缓缓转到孔华肩。

        这是她们大学时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曲子，练习过无数次。

能和她们打个照面，前阵子她们搬走之后，那边阳台便空置下来，变得空旷，甚至显得有点荒凉。

        孔希沉默着挂上。

        “紧张？这演得很好呀。”郑泠眉微皱，不是很相信她的说辞，低声，“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汪导很好说话，这都没关系的，知吗？”

        那阵响动似乎就是从隔台传来。

        小唐正想说，可看见她这副难受的样子，只得把话化作一声叹息。

        “太了，好难忍。”只有在酒店房间里，她才敢卸下平时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