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迩站在原地轻声抽噎着，也坐在了他的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无能的人说着幼稚的话。

        “好了，我跟你说，”陈迩了涩涩的嘴，“我有在交往的男友……没有想要不告诉你，只是想在舞会的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陈迩终于没忍住还是给他一巴掌了。

        他的脸被扇得歪了歪，睫轻轻地颤动，白皙的脸很快就浮起巴掌印。

        他难免为这样的自己觉得可悲。

        他闭了闭眼睛，慢慢松开了她的手，离得越远，温也离他而去。

        他坐在了沙发上。

痛苦了，呆着这个人的边简直像要死掉一样痛苦，为什么她给自己带来的永远都是难受更多。

        他松开了抓陈迩的手，想推开她的环抱。

        “嗯。”心口的疼痛过了劲，里回的都是空的匮乏，他神疲倦地应声。

        陈迩这样说，陈拓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脱力倚靠在她上，比自己矮小的人尽力撑着他，他以为用力推开的手看起来只是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她讨厌失去的感觉。

        浅棕的眼睛睁开凝望着她，眼神却是平静的。

        “别转移话题。”陈拓攥住了要离开的陈迩的手，她的手腕被他轻易地圈锢住了，完全抽不开。

        陈迩甚至觉得他要把刚刚的一巴掌还回来，她没有躲，只是睫下意识乱颤。

        陈迩想给他两拳，但张口声音都委屈地着哭腔，“我没撒谎，就是猜到你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想说的。”

        “你先别跟我说这个了！”陈迩忍不住吼他，他现在的脸色吓住了她，“还能站得住吗？我要去叫医生。”

        他抬起手。

        “你的事我一点都不想了。”陈拓的额因为剧烈的疼痛冒出些汗珠，眼圈随着情绪波动涌上了一层深粉色，“陈迩，你想什么就去什么，真的，随你的便吧，离我远点好不好？”

        陈迩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一点都不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希望死掉的人就是你。”陈迩那张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她很委屈陈拓对于她的误解，“如果有能阻止你死掉的方法，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不怎样的代价。”

        “知会这样，还是骗我。”不想搭理她的陈拓带着冷笑忍不住回她。

        “你问什么我都跟你说还不行吗？”她试图慢慢掰开他攥着自己的手指，“你先放开，我去找医生，好不好？”

        陈迩反倒抓住了他的手腕，脸颊都被他失控的力气掐得红了，还神情紧张地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别碰我……”他的手往回缩，哑着嗓子说：“不关你的事。”

        “找什么找？我死了你是不是更开心？”他是真的这样认为。

        “我什么事都没有。”陈拓的情绪像是镇静下来，“只是有点闷。”

        她害怕这种丧失生命力的状态，这往往意味着失去，就像曲苓病故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那个陈迩年纪小，能记住的只有满目苍白和消毒水的气味，没过多久，曲苓就彻底离开了，陈迩再也没有见过她。陈迩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从意识到之后阵痛如影随形，它会在某些时刻出来提醒她，没有什么比永远失去更可怕。

        陈拓只是随意地用指节刮过她泪痕斑驳的脸颊，把残泪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