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艳的血随水消散，镜中倒映的苍白面容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在女人低沉的晦涩絮语和陈拓的声音中，她的意识慢慢涣散。

        而任何来试图打扰的，他不会允许。

        只是，她怎么还清楚记得他的名字？

        “当然是在……”答案似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堵在了嗓子里，陈迩迷茫地了自己脸，“嗯？怎么回事？”

        陈拓嘴翘了翘，伸手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发，“睡懵了吧。”

        陈拓从盥洗室走了出来，那张脸仿佛更白了。

        他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或许发展不同，但陈迩的下场总是死亡，他现在明白，看着她幸福这样的选择，就已经是一种贪心。

        他现在说话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欠得很。

        女人说了句什么。

        因为清楚她的结局，所以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自己的疼痛是更浅薄的。用浅薄的去替换厚重的，这对于陈拓而言，是理所当然的选项。

        她又熄灭了灯，屋子里只有烛光晃动，这氛围看起来像是什么恐怖片前奏。

        这样的亲密是超过的，但在此时此刻的异国它乡，这是唯一的安定因素，乌黑的眉慢慢松开了。

        她抓了抓自己微乱的发，从椅子上爬起来了，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睡过去的，但莫名有种轻松的感觉。

        她赶忙去桌上抽出纸巾替他拭。

        一个微凉的手掌贴着她温热的掌心，五指慢慢扣住了她的，“不要怕，我在这里。”

        陈迩横了他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说的语言陈迩并不能听懂，只能安静地躺在椅上看着陈拓和她交着什么。

        陈拓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意外，他将本该在明胥的人物彻底歪曲了原本的发展，眩晕，血，疼痛，他清楚是因为什么缘故。

        “感觉怎么样？”他的眼神盯着她的脸。

        “现在，闭上眼睛。”他轻声说。

        她有点发懵，“什么怎么样？”

        醒来的时候，书房里是开了灯的，她的上盖着条薄毯，房间里仍残余着淡淡的香气。

        “她说的是什么语言？”陈迩有点好奇地问他。

        “这里的官方语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昏暗中她的眼珠在薄薄的眼下微动，手指也下意识蜷起来了。

        女人点燃几蜡烛摆在附近的桌面和陈迩手边的木台上。

        陈拓没纠结这个问题，“你还记得我们在哪吗？”

        陈迩有些不安，陈拓半跪在她手边，掌心安抚地摸了摸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没事的。”

        “是吗？”她没纠结，又看着陈拓，表情顿时有点惊慌，“陈拓，你的鼻子血了……！”

下午天空就已经变作深蓝。在二楼的书房里，来客是个年长的高大女人，穿着搭也很有民族气息，看着莫名很有威信。

        但目前来看是很有效果的，再多来几次或许真的能达成他的目的――让她待在温室里，彻底遗忘自己的来。她不再是那个不幸的“角色”，自然也不必走向悲剧的结局。

        凡有所求，必有代价。

        这和废话有什么区别？陈迩手指微动，在他衣袖卷起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

        他眉皱了皱，抓着纸巾随意地了，“没事，可能是太干燥了。”

        陈拓嘴细微地翘了下，没有因为细微的疼痛动弹，“放松点，我也会待在这里，给你翻译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