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试过叫镜子里的自己妹夫吗？”

        容襄只面无表情地俯视了一会，忽然用空着的那只手推开容衮，转而住他的下巴，目光细致地扫过他深邃俊厉的脸庞，试图从他的眉梢眼角寻得真相。

        “我以为你因为我不肯当你的写生模特生气了，就想恶作剧戏弄我。但我没想到你用的是那种药…我的反应很大，我怕吓着你。”

        洗漱台镜中，兄妹二人赤相对，肤上的狼藉痕迹各异。从吻痕、牙印，到指甲留下的月牙样凹陷，都直白展现出这场深夜情事的激烈程度，叫人瞧上一眼便得面红耳赤。

        她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容衮，终于将话题落回到要他反悔一事上。

起手，在他眼前扬了扬。

        “有吗？”

        即使容襄忘了细节，听了这陈年旧事，还是被自己糙的犯罪手法噎得呐呐无言。

        容衮将她往上一抱，双臂收紧得跟抢到珍宝似的，却委屈地提及与当下不太相关的事。

        容襄故意停顿，垂手狠拧他紧实的肉，明晃晃威胁。

        容衮在她的注视中似失了神，呼几不可察地重了一瞬。

        由两个字组成的姻亲称谓，是礼法不容、但他们早已逾越的界限。

        虽然室内恒温舒适，容衮仍伸手取下浴袍为她披上，免得她受凉。

        她未听到回答，因执拗而染上泽的黑瞳如经寒泉浸的翡玉，不依不饶地追问。

        肌肤上传来的意，像某种低姿态的祈求。

        他只好顺着力度从床上起，被她大步拽进浴室。

        她不想思考。

        容衮在这审视面前还来不及出伤心的表情，手腕就被容襄扣住，用力往外一扯。

        他在祈求什么？

        “把你的血干净。”

        “你必须继续包容我、疼爱我，但你也要给我自己决定的空间。如果你不答应……”

        容襄沉默地任由他为自己穿好衣物，却在抬手时似无意地指着镜子问。

        “虽然你给我端来的茶浑得跟杏仁糊一样，我还是喝了。”

        容襄本以为能欣赏一番容衮泪汪汪保证的情态，结果等来了时隔多年的控诉。她蹙起眉心，正要说些什么反驳，又被容衮低声打断。

        “你那会儿用的剂量太大了。”

        温热的透明源源不断地滴到她边，浸、渗入，尖上传来的味是苦的。

        容衮的眼睫轻颤，缓缓将她的手托到边，伸出卷住那纤白的指，一点点抹去污秽。

        三位一的称呼落入容衮耳中，他的子明显僵了一瞬，却缴械投降地卸了劲埋进她颈窝里。

        见容衮的耳尖红得几近滴血，她便知今日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要将他拉下高位、打破下限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哥哥…Daddy…Mommy……”

        如讨好，或赎罪。

        “那我就得给你再下点药紧紧子了。”

        她没喊停，也不解释动机，他便顺着她掌心的命运线，一路游移轻吻到她的手腕。

        只见容衮在讶然过后，面上并无丁点悔意，甚至多了几分不明的笑意。

        容襄凑上去咬住他的耳垂，用尖拨弄得热，糊甜腻地唤着。

        “十七岁的我不许你交往、结婚，但现在这条规矩作废。对我作废。”

        容襄胡乱抹去他眼尾的泪，眸中有笑意混着狡黠闪过。

        “妹夫？”

        这话听似嫌弃，足以得于自剖脆弱期的兄长心肝发疼。

        容襄踮脚掰过他的脸，以几乎挂在他上的依偎姿势，睁大了眼眸观察他。

        容衮被赤羞辱得一怔，转看向镜中映照的自己和怀里的容襄，低喃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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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我看视频里的你都板着脸呢，敢情你是怕太快出来了？”

        容衮嗓音闷沉地继续说。

        “我想，我一直都想。”

        这简短的答案，跨越五年时光，让十七岁那个得不到承诺的容襄听到了，而现在已经见识过其他选项的容襄也不再回避了。

        “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