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微动，没说话。

        视线在包厢里扫过，掠过父母带笑的脸，掠过她泛红的耳尖，最终钉在程昭野搭在她椅背的手上。

        气氛正洽，聊得正热络。

        齐澜脸上立刻出更深的笑容，朝着门口方向：“宥齐来啦？”

        齐澜一听，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哎呀，互相督促是好事！眠眠这孩子就是需要人多带动带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知底的，我们看着也放心。”

        “盯着他们换了新线路，加了稳压。昨晚试灯的时候，我就在这儿看着。”

        “以后你走到哪儿，哪儿就得是亮的。”

        是她爸妈。

        五星级饭店的包间里，环境雅致。许若眠有些局促地坐在座位上，旁边是脊背得笔直、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的程昭野。

        只感觉他那些关于如何点亮灯火的话，混着他上干净的气息和膛传来的稳定心，格外的眠。

        凉风灌入，牵动了许若眠几缕发丝。

        夫妻俩对视一眼，原本对女儿高三谈恋爱的那点顾虑，顿时散了不少。

        “嗯，小野这孩子，脑子灵光，肯用功就好。听说校篮球队也是队长？全面发展不错，比那些光会死读书的强。”

        许远德和齐澜。

        她眼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被更深地拥入怀中。

        他像是刚从某个冗长会议中抽，领带被不耐烦地扯松了几分，轮廓分明的脸上是光投下深浅不一的影，眼睫低垂。

        “我把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也摘给你。”

        许若眠只是垂，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说考试前熬夜刷题，说修那盏灯跑了多少趟，怕来不及，怕她不等。

        “……要是能早点弄完，我就不会这么晚才找到你了。”

        上个周目，爸妈确实是在这个时间点附近回来的。她千算万算，忙着理那几个男人的好感度，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烧了，换一个就行。”

        程昭野亢奋了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都是她那句“跟我回家”。

        彻底沉入梦乡的前一刻，许若眠隐约听到他说，“许若眠。”

        “等明天过后……”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是……

        齐澜笑着补充：“何止呢。小野上学期是不是还拿了物理竞赛的省一等奖？我记得老程当时高兴坏了。”

        包间的门忽而从外被轻轻推开。

        相比于她的紧张，程昭野倒是格外的热情又自然，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叫得亲切，手上利索地给许远德和齐澜斟茶倒水，言行举止挑不出半点病。

        “是，叔叔。我们最近放假都在上课，主要是……想跟上眠眠的脚步，不能拖后。”

        空气突然就冷了。

        众人循声望去。

        齐澜看着眼前神的少年，眼里是藏不住的满意，转对许若眠笑：“我说怎么之前跟你提起小野，你总支支吾吾的。”

        最后便是说不尽的黏糊的话，说怎么想她，怎么折星星，怎么笨手笨脚第一次把纸撕烂。

        可事实证明，上帝偶尔也是会偏心一次的。

        天蒙蒙亮就爬起来，对着镜子折腾了半天发。

        许远德表情倒是严肃：“高三这个关键时期，还是要把主要力放在学习上。”

        来人一剪裁利落的炭灰色西装裹着清瘦形，肩还沾着室外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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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