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你，”他说，顿了顿，又补充，“因为你像她。”

        “契约成立！明天一觉醒来，你会回到你爸爸十七岁的时候！”白猫狡黠一笑，小飞艇“咻”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愿望……

        喵的耳朵转了转，目光落在爸爸熟睡的脸上。红发凌乱，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些，可手臂还是牢牢圈着妈妈。

        艇舱打开，一只着迷你高礼帽、胡须翘得老高的白猫探出，眼睛像两颗绿宝石。

        而喵从小煤球长成了一只油光水的大黑猫，趴下时能占满半个沙发垫。

        “不要。”喵慢吞吞地回答，“罐罐已经够吃了。”

        “不过，”他忽然轻轻笑了，手指挠了挠喵的下巴，“她今天抱你了，对吧？她喜欢你。”

        “好。”喵点。

        喵只知，它是只黑猫，叫小灰狼。喵有妈妈，也有一个凶凶的爸爸。

        但，喵还是想小小地惩罚他一下。

        阳光好的下午，喵会在爸爸泳边上打，沾一他的味；下雨的夜晚，喵会钻进妈妈的被窝，听她均匀的呼。

        那时候的爸爸……是不是更凶一点？

        白猫高举爪子，小飞艇嗡嗡作响，一银光悄无声息地没入爸爸的眉心。

        虽然第二天妈妈总会红着脸腰，却也会笑着亲爸爸的下巴。

        他的呼慢慢平稳，手指也停了动作。

        “没错！让所有人类给我们梳、开罐罐、当坐骑！”白猫挥舞着小爪子，气势十足。

        喵被他揪得有点疼，抗议地“喵”了一声。

        “小灰狼，许愿。”许若眠点了蜡烛，插在一小碟猫咪油糕上，眼睛弯成月牙。

        今天喵生日。妈妈给喵了一小小的、蠢蠢的生日帽。

        他的语气变得有点，像在炫耀什么宝贝。

        有点期待。

        天花板上，凭空冒出一艘会飞的小艇？只有老鼠那么大，闪着银蓝色的光。

        喵想了想爸爸给喵铲屎时嫌弃却认真的表情，妈妈给喵梳时哼的歌，还有他们抱着喵时，口传来的、安稳的心。

        喵眨了眨眼，尾巴都忘了摆。

        时间在猫生里走得又快又模糊，只记得妈妈的味越来越，爸爸的手臂越来越结实。

        白猫眼睛一亮：“有品位！狼与黑猫，绝！不过……”它翻了翻爪子里虚拟的册子，“成年魔力消耗过大，只能作用在目标十七岁的状态上哦？”

        喵熄了蜡烛。爸爸妈妈笑着拍手，爸爸低，用红色发梢蹭了蹭喵的额，低声说：“六岁了，大猫了。”

        喵不知。

        一眨眼，喵就六岁了。

喵的耳朵，“总是借工作的名义找她说话……笑那么假，也就她看不出来。”

        程昭野靠在沙发边，手指漫不经心地挠着喵的下巴，哼笑：“它能许什么愿？每天多开一个罐罐？”

        愿望……喵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所以你得好好长大，替我守着她……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靠近她，知不知？”

        “她小时候就这样，看见浪猫就走不动路。”他继续说，声音渐渐染上睡意，“有一次下雨，她非要抱一只透的猫回家，结果自己感冒了，发烧三天……笨死了。”

        十七岁的爸爸？喵记得妈妈说过，他们高中就认识了。

        “喵呜――”它开口，声音直接钻进喵的脑袋，“地球猫猫统治委员会在此诚挚邀请：尊贵的黑猫阁下，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共谋大业，接这个两脚兽的世界？”

        罐罐每天都有，玩堆成山，妈妈的膝盖和爸爸的膛永远为喵敞开着。

        喵那时不懂，只觉得爸爸在欺负妈妈。

        “统治……世界？”

        “我想让爸爸变成狼。”喵认真地说，“真正的狼。这样他就真的是小灰狼的爸爸了。”

        喵了爪子，往妈妈怀里缩了缩。

        喵不懂为什么像她就会被喜欢，但他挠得喵很舒服，喵咕噜咕噜地哼起来。

        好像已经很满了。

        喵听不太懂，但能感觉到他口微微震动，心有点快，好像很生气，又好像在烦恼。

        喵盯着那簇晃动的火苗，尾巴尖轻轻摆着。

        他松开手，叹了口气，把喵往怀里拢了拢。

        夜晚，喵照常挤进两人中间。爸爸的手臂横过来，搂着妈妈的腰，也压住了喵半条尾巴。妈妈翻，手无意间搭在喵肚上。喵被夹在温和温之间，快被压成猫饼，却懒得动。

        白猫愣了一下，胡子抖了抖：“……咳，那，作为见面礼，本委员会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任何愿望！”

        喵忽然想起一些深夜――喵有时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看见爸爸把妈妈压在下，妈妈的声音断断续续，像哭又不像哭，手揪着床单，而爸爸的呼又重又热，汗水顺着脊背落。

        喵在他怀里窝成一个球，听见他最后糊地说：

        就在喵迷迷糊糊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细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