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伸出的想要扶住她的手堪堪停住，不着痕迹地收回来。

        在开着风空调的包厢里，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吊带长裙――她原先还穿着一件白色的羊开衫，由于酒带来的热度，她干脆把外套脱掉，不知交给了谁。她的肩膀很凉，但这样使她更加清醒。

        李承晖掐紧了大，手微微发抖，他想站起来制止这种行为，可他凭什么？再看李照眠，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也没有半分想要求助他的意思。他的手颓然地垂下去，只盯着她的酒杯。

        他只觉得这张笑脸尤其可恨。

        她很想把衣服丢还给他，但是她真的很冷，而上的大衣真的很和。她苍白的手指拉着大衣的衣领，闭了闭眼，又睁开：“谢谢，叔叔。”

        一杯，两杯，三杯……第九杯，终于她走到了他面前。

手八脚地为她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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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起来或许消瘦了一些，或许没有。或许长高了一些，或许没有。他已经没有资格用任何方式去感受或丈量她的，哪怕那是他曾经密切碰的。

        她很快收回酒杯，当着他的面喝光杯中酒，酒水顺着她的咙灌下――他甚至能看清她脖颈肤的起伏――她没有看他，转就离开。

        他嗤笑，蹲下来掐着她的脸：“连声谢谢也不会说了？见到长辈也不叫人？这就是你的家教吗，李照眠？”

        她起目送他离开，没走出两步，他突然站住：“衣服不用还给我了。你自己理。”

        饭桌上的其他人只顾聊天喝酒，个个面红耳赤，涨得似猪，无人注意李承晖与李照眠这边的情况。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可能有三个月，或者四个月。她记不清了。

        “不用站着了，你坐下，我们喝一杯吧。”他抬看她半晌，才说。

        他没有起，只见她重心不稳，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端着酒杯，酒水洒出来些许，她也没心思去收拾。

        他温的手从她的脸颊下，到她的脖颈和前，他眼里却一丝情都没有，就像在鉴定一个花瓶。

        他看见她的动了，她说：“叔叔，听婶婆说你准备找女朋友了，那祝你早日觅得良人，早生贵子，幸福美满。”她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太过用力，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她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腕：“叔叔，就算要和我旧梦重温，也不要在这里吧，我很冷。”

        有人把外套扔到了她上。力重得差点让她以为这是一场谋杀。她披上黑色的大衣，出一双可怜的眼睛，抬一看，她又把眼垂了下去。

        她摇摇，勉强站直，双手端着酒杯，嘴因为沾过酒水而着，一颗钻石吊坠有如一滴眼泪掉在她前。

        她紧紧攥着大衣的手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开。

        他这才似电般收回手，盯着她，嫌恶一般地吐出一句：“别恶心我。”

        夜风让她浑发颤，但她想不起她的开衫外套丢给了谁，出来的时候又忘了拿座位上的大衣，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哆哆嗦嗦地蹲在一角。

        她的眼睫垂下，俯下来，轻轻把装着红酒的玻璃杯碰在他的杯子边缘――两只酒杯相碰，发出好听的，清脆的碰撞声。

        他摩挲着杯子，没有接话，面色并不好看。

        宴席还没有结束，她觉得酒胃中翻江倒海。她强忍不适离开包厢，走到了酒楼的阳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