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让人不安，却也遮住了一切防线。两人之间唯一的光源，是窗外被夜色稀释的月光，他们就站在这块微光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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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他终于开口，结动了一下，嗓音变得格外沙哑。

        她睁开眼看向他。江寻把脑袋偏向另一边。“眼睛有点不舒服。”

        沈知周终于得以息，但掌心却碰到漉漉的。

        只不过，那时的吻，底下是甜的，带着阳光晒过的青草味。而此刻，是苦的，沉淀着时间无情酿造的酒。

        她想抗拒，又无从抗拒，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沼泽，脚下的土地得不可收拾。

        也确实成功了。

        沈知周抵在他肩的手指忍不住在微微地发颤。她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从来都很会亲吻。

        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他们回到了申城闷热的夏天，少年人的躯和莽撞的力度，是他表达喜欢的唯一方式。

        从前还在高中时也是，江寻就没事爱缠着她。教室最后一排，空的物理实验室，或者是场角落被巨大梧桐树遮蔽的长椅上……

        吻她眼睛的那刻，江寻的动作又变得很慢，他试探着，用下点了点她的眼睑，吻得沈知周的眼睫都在不停轻颤。

        沈知周愣了几秒才想起他上楼的借口，她定了定神，绕过他，摸索着墙打开了客厅的灯。

        最终只能妥协一般，张口着气，伸出手，指尖攥住他的衣领小声请求：“不要了。”

        他怕，他承认自己其实怕得不行。怕在光线之下看清沈知周脸上哪怕分毫的抗拒、厌恶，甚至嫌弃。

        那时沈知周总是会被他逗弄得害羞又无奈，实在想不通，一个平日素来张扬的男生，谈起恋爱来怎么就这么黏黏糊糊。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用手背用力地碰了碰自己微微发的嘴。

        沈知周下意识想伸出另一只手，抚他的眼睫，却最终只是搭在他的手臂上。

        沈知周却仿佛一下子被某段记忆击中，短暂地呆住。直到他加深吻势，她才挣了挣，但没有挣开。因为她的手掌抵着他的肩膀，几乎发不出力。

        江寻不难为她。转而把吻落在她的下颚线上。然后像是蝴蝶般轻轻点在她的侧颈。的温热从下到上，从下巴慢慢过渡到额。

        明亮的光线骤然洒满房间，她有些不适应地眯了下眼，转去厨房烧水。

        沈知周感觉抵在门板之上的后背发麻，不自觉别过脸想避开。

复翻搅的未竟问号。齿相抵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却极力控制着力与节奏，只以最温柔又最缓慢的方式啃咬她的珠，尖小心探入。

        沈知周用来抵住他肩膀的手，从最初的抗拒姿态，不知何时变得无力，最终地垂下。

        岁月到底还是把少年脸磨薄了一些，从前沈知周若是拒绝，他大抵要上前穷追猛打胡搅蛮缠一番，再次索吻的，而且笃定他一定会成功。可如今要他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拒绝，看到那样直接的不喜欢，他的心，大概会当场摔在地上，碎成几片拼都拼不回来。

        江寻在心里默默地嘲笑自己，冠冕堂皇说着什么“他们从未分手”。到来。也只有在黑暗中才敢吻她。

        他吻得越来越深，从她的上亲到下，牙齿亲到。尖像记忆中的指针，将他们青涩又热烈的过去，一点点翻卷展开。

        江寻稍稍撤开一点，又捉住她的手，去吻她的手指，他拉着她的手，从自己的嘴一直挪移，到鼻梁，到脸颊。

        “……江寻。”她终于低声开口。

        江寻回应她的是更紧的拥抱，把她的背脊紧紧贴进他膛。左手沿她脊背下，一路收住她的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