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周愣了一下，"说什么？"

        沈知周咬了咬下。算了，反正也就一个月，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说不合适就行了。

        教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的声音。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是陈丝雨发来的消息，在项目组群里@所有人：“周日北郊一日游！八点实验室楼下集合！记得穿运动鞋！”

        她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走出洗手间。

        江寻这个人，真的很麻烦。

        走廊里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班里的同学开始陆续到校。沈知周听见有人推开前门走进来，然后是书包砸在桌上的闷响，椅子拖动的刺耳声音。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很烦躁。

        镜子里的面孔发梢滴着水，嘴依然是红的，眼角微微翻红。

        她甚至隐约担心起来，这次的重逢是否会重演当年的结局，他步步紧，而她再次无路可退。

        沈知周的手僵在门把上。

        九年前就是如此，温柔贴都只是他达成目的的面。骨子里，他强势又狡猾，总能用听上去合理的借口把事情扭曲成他想要的样子。

        她在心里把刚才的对话重新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他带进沟里了。什么实验恋爱，说到底不还是谈恋爱吗？而且按他那个标准，只要成绩不下降，她就得一直和他在一起？

        “周天一起去北郊啊。”李卫东转过椅子面对她，“棱镜的实验室在科技园那边，我们过去参观参观，互相学习一下。江总说正好那边有片不错的山，参观完可以一起去爬个山，放松放松。”

        后忽然传来江寻的声音，“沈知周。”

        后面跟着一串登山和加油的表情符号。

        “恋爱实验”听起来如此荒诞，可那时自己真的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他挖好的圈套里。而刚刚发生在办公室里的一切，也不过那场所谓”实验“的再一次重演罢了。

        沈知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机，屏幕是一条新消息提示，江寻发来的，就在五分钟前。

        应付这样的人，沈知主从来都不擅长。他太懂得如何利用她的迟疑与不善言辞，轻而易举搅乱她的频率，让她所筑高墙全失效。

        沈知周脸一下子变得很，猛地转回去，把书举得更高，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藏到书后面。

        教室渐渐热闹起来。

        “这周忙不忙？”――原来江寻临走前那句看似随口的话，是在这里等着她。当然，如果她说忙，江寻也总有让她不得不和他见面的方法。

        沈知周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表情，忽然觉得很疲惫。

        沈知周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上课铃响。

        “周日见。”

        沈知周紧手里的纸巾，深一口气。不会的。这次不一样。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容易心的小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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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卫东还说了些什么，沈知周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看沈知周没什么反应，就转去找别的同事布置任务。

        她转过，“怎么了？”

乱抽出本书挡在脸前。

        江寻趴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看她，“早，女朋友。”

        “回来啦？”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样，江总应该和你说了吧？”

        记忆像是突袭的海，来得快，退得也快，只留下一片让她进退两难的沙滩。

        她这么想着，稍微安心了一点，终于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书上。

        电梯门在三楼打开，走廊里传来陈丝雨和另一个师弟讨论参数的声音。沈知周低着快步往办公室走，刚推开门，李卫东就从电脑前抬起。

        “这合作项目推进得顺利，大家也都辛苦，出去透透气也好。”李卫东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继续说，“上回爬山还是我刚评上正教授那会儿呢，转眼都三四年了……”

        江寻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转回到自己后排的座位。

        她站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清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暂时驱散了肤上的热度。她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将江寻留下的所有感，指尖的压迫，的热，全洗掉。

        她走进实验楼大厅，一楼的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端，里面恰好一个人也没有。她反锁了门，背靠在门板上，才敢让自己真正地呼一口气，可腔却还是紧缩着，没有放松半分。